战友服役12年立功无数,同批战友获多数嘉奖勋章,我默默申请转业,次日清晨收到138个未接来电和272条短信
那份转业申请书,我签下名字时,笔尖下的墨水仿佛渗入了十二年的光阴。
我叫陆时谦,服役整整十二年。
我的同批战友们,胸前的勋章熠熠生辉,多数人晋升校级,功勋簿上写满了金戈铁马的荣耀。
而我,平平无奇,甚至连一个拿得出手的个人三等功都没有。
当我将申请书递交上去时,我以为一切都会在平静中结束。
我渴望这种平静。
直到次日清晨,我被枕边手机的震动声惊醒,屏幕上跳跃着的数字,像是一串串愤怒的弹幕:
138个未接来电,272条未读短信。
我知道,我平静的告别,被硬生生地撕裂了。
01
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
它们来自同一个圈子:我的战友,我的队长,我的学生,甚至还有几位已经转业多年的老大哥。
我服役的这十二年,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隐形"。
在大多数人眼中,陆时谦,是特战旅里一个能力不错,但运气差劲的"老油条"。
我参加过无数次任务,每一次都深入险境,但我的名字,从未出现在公开嘉奖的名单上。
我的档案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这与我的同批战友姜淮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淮,我们旅的"传奇人物"。
他比我晚入伍三个月,但晋升的速度像坐了火箭。
一等功两次,二等功五次,各类嘉奖和荣誉勋章,占据了他军装胸前大半的位置。
姜淮是热血的、张扬的、战功赫赫的。
他代表着一个军人能获得的全部公开荣耀。
而我,陆时谦,代表着某种沉默的坚守。
我拉开床帘,清晨微弱的光线投射进来,军营的作息让我的生物钟精准无比,即便昨晚失眠,也准时在五点半醒来。
拿起手机,我点开了未读短信。
第一条来自姜淮,时间是凌晨一点四十八分。
"陆时谦,你他妈什么意思?"
语气非常暴躁,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第二条,五点整,来自我的直属领导,代号"猎鹰"的秦卫东队长。
"时谦,速来我办公室。不要回复任何电话。"
这条信息让我心头一紧。
秦队长是知道我的申请的,但他当时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看来,事情的发酵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默默起身,开始整理我的军容。
转业申请递交后,我在旅里的日子就开始进入倒计时。
我原本计划用最安静的方式离开,像我过去十二年里,无数次安静地执行任务,安静地回归一样。
但战友们的反应,让我意识到,这份"安静"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拿起电话,准备给秦队长回个信息,但手机又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姜淮。
我犹豫了两秒,接通了电话。
"陆时谦!你给我说清楚,转业申请是怎么回事?"姜淮的声音带着沙哑和急促,听起来他一晚没睡。
"姜淮,冷静点。"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十二年!从新兵连开始,我们一起摸爬滚打,一起在边境线上扛沙袋,一起在训练场上流血流汗!"
姜淮几乎是在吼。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转业?你有什么理由?"
他的质问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被背叛的感觉。
"老姜,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我该管?你看看你自己!十二年,你是我们这批里唯一一个没有个人功勋的!你甚至连一个三等功都没有!"
姜淮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我们都知道,你能力比我们强,枪法比我们准,但你总是‘运气不好’,总是‘错失机会’。"
他加重了"运气不好"这四个字,带着明显的讽刺。
"现在,我们都在等着晋升,等着更好的平台,你却跑去转业?你觉得你对得起谁?"
我沉默了。
姜淮说的没错,在公开的记录上,我就是那个平庸的、没有任何成就的陆时谦。
我无法向他解释,那些所谓的"错失机会",其实是最高级别的保密指令。
我的每一次任务,都注定不会有公开的表彰,因为我的任务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我累了,老姜。"我轻声说,这是我唯一能给出的、听起来合理的借口。
"累了?放屁!"姜淮的怒火瞬间爆炸。
"我们谁不累?我们是为了什么?为了胸前那份荣耀,为了肩上的责任!你以为转业了就能轻松吗?你这是逃兵行为!"
"够了,姜淮。"我的声音沉了下来。
"转业是我个人的选择,我向组织递交了申请,手续正在走流程,这不是逃兵。"
"你……"姜淮气得语塞。
他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未接来电又多了一个。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我的十二年,不是用功勋簿来衡量的,而是用那些永远不能被提起的秘密,用那些在黑暗中度过的漫长岁月来计算的。
我本以为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但战友们的反应,却将我推到了聚光灯下。
这种被误解的痛苦,比任何一次任务失败都要来得沉重。
02
我穿戴整齐,军靴踩在走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营区似乎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我能感觉到,许多战友都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有不解,有惋惜,更有一些难以言喻的失望。
在军营这个以荣誉为生命的集体里,没有功勋,等同于没有价值。
而主动选择转业,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对军旅生涯的彻底否定。
我走到秦队长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
"进来。"秦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秦卫东,四十岁出头,目光锐利,是我们这支特战小队的核心。
他知道我的全部秘密。
我推门进去,他正站在窗边,背对着我。
"报告,陆时谦前来报到。"
"坐吧,时谦。"秦队长转过身,指了指沙发。
他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件常服,显得随意一些,但眉宇间的凝重却掩饰不住。
"你昨晚递交申请书,今天早上八点,旅长亲自来问我情况。"秦队长说,语气平淡,却透露出事情的严重性。
"我昨天递交时,已经按照规定流程,向您做了口头汇报。"我说。
"我知道。但我没想到,你的消息会传得这么快。"秦队长叹了口气。
"姜淮他们,炸锅了。"
"我看到了,138个未接来电。"我苦笑了一下。
秦队长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烟盒,抽出一根,但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把玩。
"他们不理解。他们觉得你是在辜负自己十二年的付出,辜负组织的培养。"
"他们只看到了公开的履历。"我回答。
"是啊,公开的履历。"秦队长的目光变得深邃。
"时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贡献,远超姜淮他们所有人的总和。"
"但这些,永远不会被写进公开的档案里,对吗?"我问。
秦队长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我的服役生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执行高度机密、非公开的渗透、反恐和情报任务。
我不是冲锋陷阵的尖刀,我是潜伏在阴影中的幽灵。
我的每一次成功,都意味着一个潜在的威胁被悄无声息地消除。
为了任务的隐蔽性,我的所有行动记录,都以最高机密等级封存,甚至连我的个人档案都被"清空"了。
在所有对外信息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特战队员,没有功勋,没有晋升,仿佛一个透明人。
这是我主动选择的道路,为了国家的安全,为了任务的完成。
我接受了这份"无名英雄"的使命。
"旅长让我问你,有没有回旋的余地?"秦队长看着我。
"你如果现在撤回申请,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愿意,旅里会给你最好的安排,甚至可以给你争取一些‘折中’的荣誉。"
"折中?"我摇了摇头。
"秦队,您知道,我的任务性质决定了,一旦开始‘折中’,整个保密系统都会出现漏洞。"
"为了几枚勋章,去威胁到过去十二年的努力,不值得。"
秦队长掐灭了指间的烟,声音有些低沉:"可这对你不公平。"
"公平?"我轻笑一声。
"我十二年前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公平是奢侈品。"
"我不是为了公平而转业的,秦队。我是为了生活。"
我的转业,并非心灰意冷,而是源于一份沉重的责任感——对家人的责任。
我的父亲三年前因病去世,母亲身体一直不好,需要人照顾。
而我的秘密任务,让我几乎无法顾及家庭。
有一次,我母亲住院,我正在执行一个长达八个月的境外潜伏任务,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无法拨出。
那种无助感,比在战场上被子弹擦过更让我心痛。
"我想回家,秦队。"我看着他,目光坚定。
秦队长理解我的困境。
他自己也是一个家庭被军旅生活割裂的例子。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得明白,战友们的反应是人之常情。"
"他们把你当兄弟,他们为你抱不平。在他们看来,你被埋没,现在又选择了退缩。"
"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不了。"我站起身。
"我只需要安静地离开。请您转告旅长,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秦队长点了点头,没有再强求。
"去吧。今天暂停所有训练任务。你先回宿舍,所有来电和短信,暂时不要回复,我来处理。"
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但当我走出大楼时,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远。
我的搭档,代号"影子"。
03
顾远,比我小两岁,是少数知道我部分秘密的人。
他站在门口的一棵白杨树下,穿着一身训练服,手臂上还带着汗水。
他没有像姜淮那样愤怒,他的表情里只有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老陆。"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很低。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我听到消息了,姜淮快疯了,正在到处找你。"顾远走近一步。
"他刚才给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转业的原因,我只能装糊涂。"
"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搭档。"顾远皱着眉,眼神里带着探究。
"你真要走?不后悔?"
"不后悔。"我语气平静。
"你比谁都清楚,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如果我继续留下来,我的生活将会彻底被‘幽灵’这个代号吞噬。"
顾远沉默了。
"幽灵",这是我在秘密行动小组里的代号。
它意味着我必须像鬼魅一样,不留痕迹,不被记录。
顾远知道,我这十二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执行那些"不存在"的任务。
"我理解你对家庭的责任。"顾远轻声说。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走了之,对兄弟们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他们认为你放弃了。他们认为,一个能力这么强的人,最终却因为‘没有功勋’而选择转业,这简直是对军旅生涯最大的讽刺。"
"他们需要一个目标,需要知道奉献是有价值的。"
我拍了拍顾远的肩膀。
"顾远,你很快就会明白,有些价值,不是用勋章来衡量的。"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起我,你就告诉他们,陆时谦不适合留在这里,他厌倦了。"
"你让我撒谎?"顾远的声音有些激动。
"这是命令。"我直视着他。
他最终点了点头,无奈地接受了。
"好吧。但姜淮那边,你必须亲自去面对。他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他把你当成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他最尊敬的兄弟。"
"他不能接受你以这种方式‘认输’。"
我心头一震。
姜淮的愤怒,其实是基于一种"爱之深,责之切"的逻辑。
他认为,我本该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和我并肩而立。
我的平庸,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遗憾。
我回到宿舍,重新打开手机。
短信的数量已经达到了272条。
大部分都是质问、不解和挽留。
我一条一条地翻看,心中五味杂陈。
其中有一条短信,来自一个已经退役的老兵,他曾经是我的班长。
"时谦,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你这么做,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你欠我们一个交代。如果你真的有苦衷,就说出来,别让兄弟们替你难过。"
这条短信让我眼眶有些湿润。
我不是在逃避,我只是在履行另一份更重要的职责——保密。
但这种沉默,却让我在战友眼中,变成了懦夫。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本想挂断,但直觉告诉我,这个电话很重要。
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是陆时谦吗?"
"我是。"
"我是吴建国。"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吴建国,是我们师部的政治部主任,一位有着三十多年军龄的老首长。
他平时极少直接联系基层干部。
"首长,您好。"我立刻站直了身体。
"你申请转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吴主任的声音很严肃。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劝你,而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
"你的申请书里,写的是‘个人原因’,对吗?"
"是的,首长。"
"好。"吴主任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陆时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档案里的‘空白’,意味着什么。"
"在某些特殊的战线和任务中,你就是我们唯一的锚点。"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走,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对手,会怎么看?"
04
吴主任的话,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没有提及具体的任务,但他的暗示已经足够清楚。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我的"平庸"履历,恰恰是我最大的保护色。
如果我以这种"失败者"的姿态转业,对外可以解释为"能力不足,主动退役",这能最大程度地保护我的秘密身份。
但吴主任的担忧是,那些被我打击过的境外势力,可能会意识到我的真实身份,从而将目光转向我。
"首长,我明白您的顾虑。"我低声说。
"但我已经做了周密的计划。转业后,我将彻底脱离所有与部队有关的社交圈,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生活。"
"普通老百姓?"吴主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你真的以为,你十二年的痕迹,能被抹得一干二净吗?"
"时谦,我们都很清楚,你申请转业,是为了尽孝,但你知不知道,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头一颤。
"首长,我母亲的病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最近正在接受治疗。"
"治疗?你确定吗?"吴主任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
"你母亲的病房,在昨天晚上,被更换了。现在有旅里的医疗队在专门照顾她。"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我申请转业的私密原因,是想回家照顾重病的母亲。
但部队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介入了。
"首长,这是……"
"这是旅长和师部的决定。"吴主任打断了我。
"我们不能让你在忠孝之间做选择。你为国家付出了十二年,组织不会让你寒心。"
"但你必须明白,我们为你解决后顾之忧,不是为了让你转业,而是为了让你安心留下来。"
这番话,比任何劝说都有力。
部队用实际行动,解决了我的最大难题。
这让我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
"首长,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旅长会亲自来找你谈话。"吴主任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床边,感觉心乱如麻。
如果说,之前我申请转业的理由是"个人和家庭",现在这个理由已经被部队瓦解了。
他们用最高的待遇,解决了我的家庭困境。
那我留下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是继续那份无休止的、没有公开荣誉的秘密工作吗?
我拿起手机,翻阅着那些短信。
这时,一条短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它不是来自战友,而是来自一个熟悉的,但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名字:林婉。
林婉,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的恋人。
我们因为我的突然入伍而分手,十二年来,我们几乎没有联系。
短信内容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时谦,我知道你最近在做决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请你不要再像十二年前那样,一声不吭地消失。"
我盯着这条短信,思绪瞬间被拉回了十二年前。
那年,我刚被特招入伍,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签下终极保密协议。
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我给林婉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这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告别"。
如今,我再次选择"消失",她竟然知道了。
她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她短信中那句"不要再像十二年前那样",让我意识到,她可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正准备回复短信,宿舍门被猛地推开。
姜淮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双眼布满了血丝。
"陆时谦!"他吼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转业?"
他一步步逼近,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
他胸前的勋章,此刻看起来无比刺眼。
"姜淮,这是我的自由。"我沉声说。
"自由?"姜淮猛地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推到墙边。
"你十二年的军旅生涯,换来的就是一句‘自由’吗?"
"你知不知道,你如果转业,旅里的名额会空出来,但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因为你无能,所以被淘汰了!"
"你毁掉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荣誉,还有我们这批人的脸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像是要将我吞噬。
姜淮的质问,将我的矛盾推向了极点。
我不能公开我的秘密,但我又不想让最信任我的兄弟继续误解。
我该如何选择?
是继续沉默,承受所有误解和指责,保住最高的机密?
还是为了消除战友的怒火,冒着泄密的风险,透露出真相的冰山一角?
我看着姜淮愤怒的脸,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必须给他一个能够接受的理由,即使这个理由,只能是半真半假。
"姜淮,你放开我。"我平静地说。
"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你想知道解释,我就告诉你。"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我之所以转业,是因为我被卷入了一件,你无法想象的,最高级别的保密事件。"
"我的离开,不是逃避,而是为了完成另一个,比留下来更重要的,秘密任务。"
姜淮的手松开了,但他眼神中的疑问更深了。
他没有想到,我会用"秘密任务"来解释我的转业。
他知道,这个词在我们这里,分量有多重。
"秘密任务?转业也是任务?"他带着嘲讽。
"是的,转业就是任务的一部分。"我迎着他的目光。
"我不能透露任何细节,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任务,从十二年前开始,就没有结束过。"
"我的所有‘空白’,都是为了这一次的‘转业’做铺垫。"
姜淮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的话,无疑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子。
他需要知道更多。
05
姜淮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神中辨别出任何一丝谎言的痕迹。
但我的表情极其认真,带着军人独有的那种对任务的绝对服从和严肃。
"你说的……是真的?"姜淮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颤抖。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我反问他。
"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的,是一个没有功勋,选择逃避的懦夫,组织会允许我这么平静地转业吗?"
我抛出了一个关键的逻辑漏洞。
军营是纪律严明的地方,一个"不合格"的军人想要转业,手续会极其复杂。
而我,从递交申请到批准流程,虽然有波折,但速度却快得惊人。
这说明,我的转业得到了高层的默许和推动。
"所以,你十二年来的‘平庸’,都是故意的?"姜淮的眼睛睁大了。
"你所有的任务,都没有公开记录,是为了掩护你真正的身份?"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你只需要知道,我的转业,是为了更好地执行下一阶段的任务。一个需要我以‘普通人’身份介入的任务。"
"这简直是……"姜淮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他开始回忆我们十二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每次实战演习,我的射击成绩总是第一,但最终的优秀表彰名单上,却总是没有我的名字。
他想起我们一起参加的几次重大行动,我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消失,然后又在任务成功后默默出现。
他以前一直认为,我是在执行一些"边缘"任务,或者只是单纯地"运气不好",被分配到了不重要的位置。
现在,我给出的解释,颠覆了他对我的全部认知。
"为什么不早说?"姜淮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保密协议。这是最高级别的保密任务,我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解释道。
"姜淮,你现在所知道的,已经是最大的例外了。你必须保证,今天我们之间的对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姜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吧,我信你。"
他松开了我的衣领,退后了一步。
"但你转业后,还能回来吗?"
"我不知道。"我回答。
"一旦转业,就意味着我要彻底切断和这里的一切联系。这是任务的终极要求。"
我的话,让姜淮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不是因为我转业而痛苦,而是因为他知道,他将失去一个最可靠的兄弟,而且是以一种永远无法公开的、悲壮的方式。
"等等。"姜淮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你的任务如此重要,组织为什么会允许你以‘转业’的方式离开?这对你的安全,不是一种巨大的威胁吗?"
他的问题,再次触及了核心。
我申请转业,确实有个人原因,但组织同意转业,是基于对我任务性质的综合考量。
我所说的"秘密任务",其实只是我转业的表象理由。
我真正的、无法公开的转业原因,是关于我的身体状况。
十二年的高强度、高保密度的任务,已经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在我执行的最后一次境外任务中,我遭受了严重的内部创伤,虽然经过治疗已经稳定,但医生明确警告我:
我不能再承受任何高强度的战斗和精神压力。
如果我继续留在特战队,一旦再次被派遣执行任务,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个秘密,只有秦队长和少数几个高层知道。
这也是旅长最终同意我转业的真正原因。
我必须在"身体秘密"和"任务秘密"之间,选择一个来解释我的离去。
为了不让战友们担心,我选择了更"光荣"的"任务秘密"。
"组织同意我转业,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才能更好地潜伏。"我只能继续编织这个半真半假的理由。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得太多了,继续留在这里,反而会成为组织的一个漏洞。"
"转业,是我的‘伪装’。"
姜淮被我的解释震住了,他完全相信了我的说辞。
他眼中的愤怒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佩和忧虑。
"老陆,你真是……你这家伙,永远都是最能扛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138个未接来电,和272条短信,都是大家对你的关心。他们以为你受了委屈,以为你被淘汰了。"
"现在,我该怎么回复他们?"
"不用回复。"我摇了摇头。
"告诉他们,陆时谦已经下定决心,让他们尊重我的选择。其余的,一概不提。"
姜淮点了点头,他拿起手机,准备去处理战友们的"群情激奋"。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等等,老陆。"
"怎么了?"
"你刚才说,你的转业是为了执行另一个任务。"
"但吴主任刚给你打了电话,他提到你母亲的事情,还提到让你留下来。"
"这说明,组织内部,对于你的转业,存在分歧,对吗?"
姜淮的敏锐,让我心头一紧。
他已经开始触及真相的边缘了。
如果我继续隐瞒,他可能会察觉到,我转业的真正原因,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沉重。
我必须在这一刻,彻底封锁住他所有的疑问。
06
我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
我看着姜淮,他灼灼的目光带着对真相的渴求。
如果我再用"保密"来敷衍,他一定会认为我在撒谎,反而会更执着地追查下去。
我深知,一旦我的真实身体状况被战友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留下来,甚至会为了我的荣誉,去挑战保密规定。
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姜淮,你猜得没错。"我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沉重。
"组织内部,确实存在分歧。"
"分歧的焦点,不在于我的转业本身,而在于我‘功勋’的归属。"
我迈出一步,走到他身边,确保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隔墙听到。
"你只知道,我十二年来没有公开功勋,对吗?"
姜淮点头:"是的,这是所有人都在议论的焦点。"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秘密。"
我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的档案里,不是没有功勋,而是我的功勋,等级太高,无法公开。"
姜淮的呼吸停滞了。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你……你在开玩笑?"
"十二年前,我被选入一个绝密小组,代号‘幽灵’。我们执行的任务,都是直接由最高指挥部下达,所有行动记录都独立于常规军务系统。"
"我的每一次任务,都涉及国家安全的核心利益,牵扯到境外大型恐怖组织和跨国犯罪集团。"
我开始透露一些,经过我精心挑选、且不会对保密工作造成实质性威胁的信息。
"你记得三年前,那次针对边境贩毒集团的清剿行动吗?对外宣称是常规边防巡逻队发现的。"
姜淮点头:"当然记得,那次行动规模很大,缴获了大量的毒品和武器。"
"你不知道的是,那次行动的破绽,是我们小组花了两年时间,潜伏进去,从内部瓦解的。"
"我当时,就是那个潜伏在毒枭身边的‘保镖’。"
我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姜淮。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等等!当时对外宣布,那个毒枭的贴身保镖,在交火中被击毙了……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王虎?"
"那不是我的真名,是我的任务代号之一。"我平静地说。
"为了确保我的身份不会曝光,当时对外公布的‘王虎’的尸体,是假的。我必须‘死’在那个任务里,才能彻底切断所有关联。"
姜淮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终于明白了,我所谓的"平庸",背后隐藏着多么巨大的风险和奉献。
"所以,你那些年,不是没有功勋,而是你的功勋,都以‘烈士’的名义,封存在了绝密的档案里?"
"可以这么理解。"我点头。
"我的‘烈士’身份,让我得以彻底脱离公开视野,方便我执行下一个任务,也避免了家人被牵连。"
"而我的转业申请,就是我向组织提出的,对我十二年‘无名’生涯的唯一‘补偿’。"
"我请求组织,让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回归生活。因为我承受的压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沙哑。
这才是真相最接近的一面。
我的确是为了回归生活,但真正的原因,比这更令人心碎。
姜淮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撼和愧疚。
"老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都误会你了。"
"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别这么说,姜淮。"我摇了摇头。
"你的勋章,是公开的荣耀,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榜样。我的工作,注定是无声的。"
"但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转业了吗?"
"我明白了。你是在用转业,来切断你‘幽灵’这个身份的尾巴,是为了彻底回归正常生活。"姜淮的声音充满了理解。
"但吴主任为什么还想让你留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必须将我最核心的秘密,也透露给姜淮,才能彻底打消他的疑虑,并让他帮我守住这个秘密。
"这是关于我的身体。"我轻声说。
"在我执行最后一次任务时,我受了重伤。当时我潜入一个境外恐怖组织的基地,执行破坏行动。"
"行动很成功,但我撤离时,被爆炸波及。我的身体内部,留下了一些不可逆的损伤。"
我没有说得太详细,只是暗示了伤势的严重性。
"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我不能再承受高强度的战斗压力。如果我继续执行任务,随时可能出意外。"
"一旦我在任务中出现意外,我的‘幽灵’身份,以及我十二年来所有任务的细节,都有可能曝光。"
"所以,我的转业,不是逃避,而是为了保护机密。"
姜淮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终于明白了,我转业的真正原因:并非缺乏荣誉,而是荣誉太重,重到我必须用转业来保护它。
我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这份重压。
"你……你怎么不早说!"姜淮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是最高机密,姜淮。"我看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情谊,以及你对我的这份执着,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现在,你明白吴主任和旅长的分歧了吗?"
"吴主任希望我能留下来,继续以我的经验和能力,为国家服务,哪怕只是在后方,或者作为顾问。"
"而我,选择了转业,选择了回归生活,是因为我不想再让我的家人,承担这份风险了。"
"我的母亲,她需要我。"
姜淮缓缓地坐回到我的床边,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老陆,你受苦了。"
"你放心,你的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在他们眼中,你依然是那个平庸的陆时谦。"
"谢谢你,老姜。"
我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姜淮是我们在军营里最正直、最耿直的人,他的理解,比任何公开的荣誉都重要。
"那林婉呢?"姜淮突然问。
"你前女友,她为什么会给你发短信,说不要像十二年前那样消失?"
这个问题,再次将我拉回了现实。
林婉,她知道些什么?
07
"林婉?"我皱紧了眉头。
"她只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十二年前就断了联系。"
"她怎么可能知道我的事情?"
姜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她短信的内容,明显带着某种知情者的口吻。"
"而且,她知道你十二年前是‘消失’的,而不是‘正常入伍’。"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林婉的出现,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十二年前,我为了保密,切断了与她的一切联系。
如果她现在知道我的动向,甚至知道我过去的"消失",那就意味着,我的保密体系,可能存在一个巨大的漏洞。
"你把她的短信给我看看。"我说。
姜淮递过手机,我再次看了一眼林婉的那条短信:
"时谦,我知道你最近在做决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请你不要再像十二年前那样,一声不吭地消失。"
这条短信,透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突然想起,林婉的父亲,曾经是军工系统的一位高级工程师。
但他已于十年前退休,现在应该隐居在南方城市。
"姜淮,你帮我查一下林婉最近的动向。"我语气严肃。
"她很可能与我过去的任务,或者说,与我的保密工作,存在某种联系。"
姜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点头:"我马上让顾远去查。他现在的情报网络比我更灵活。"
"好,记住,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在查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
来电显示:秦卫东,秦队长。
"时谦,旅长已经到楼下了。你准备一下。"秦队长的声音很急促。
"我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对姜淮说:"旅长要来找我谈话,你先回避一下。记住我们的约定。"
姜淮点了点头,他从后门离开了我的宿舍。
我整理了一下军装,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这场最终的"谈判"。
这次谈话,不再是关于转业与否,而是关于我"幽灵"身份的未来。
五分钟后,旅长在秦队长的陪同下,走进了我的宿舍。
旅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目光如炬,他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惋惜。
"陆时谦,坐。"旅长指了指椅子。
"报告旅长,我站着就好。"
"别这么紧张。"旅长摆了摆手。
"你的转业申请,师部已经同意了。"
这个消息,让我心头一震。
我原以为,他们会极力挽留,没想到,旅长直接宣布了同意。
"但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旅长语气沉重。
"你的转业,不是让你彻底脱离系统。"
"我们为你安排了一个特殊的转业安置。"
"从明天开始,你将以‘地方政府特殊顾问’的身份,进入地方工作。"
"你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地方的安全保障和突发事件处理。"
旅长看向秦队长,秦队长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
这份文件,赫然是一份特殊的任命书。
它将我安置在一个全新的、看似普通,实则权力极大的岗位上。
"这是对你十二年奉献的补偿。"旅长说。
"你不用再执行高风险的潜伏任务,但你的经验和能力,依然能为国家服务。"
"同时,你的所有档案,都将转入地方保密部门,以最高等级封存。"
"你,依然是‘幽灵’,只是换了一个战场。"
旅长的安排,简直是天衣无缝。
它既解决了我的转业需求,让我能回归正常生活,照顾家人,又保证了我的能力不会被浪费。
但这份安排,也意味着,我仍然无法彻底摆脱过去。
"旅长,我明白。"我说。
"但这份工作,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这是我们为你考虑的第一要素。"秦队长接过话头。
"你的新岗位,将配备最完善的安全保障措施。而且,你将有绝对的自由,来平衡工作和家庭。"
"最重要的是,你母亲的医疗保障,将由师部负责到底。"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部队,他们用最实际、最温暖的方式,回应了我的付出。
"感谢旅长,感谢组织。"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值得。"旅长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的转业,明天正式生效。但今晚,你必须参加一个特殊的‘告别会’。"
"告别会?"我愣了一下。
"是的。"旅长笑了笑,但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
"不是公开的。是你的战友们,为你准备的。"
08
当夜幕降临,整个营区显得格外安静。
我换上了便装——这是我十二年来,第一次在营区里穿便装。
我按照秦队长的指示,来到了旅部大楼后方的一个秘密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我的同批战友,我的老班长,我的学生,甚至还有几位已经转业多年的老大哥,他们都回来了。
姜淮和顾远站在最前面。
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中央摆放着一盏老旧的马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这种布置,带着一种特殊的仪式感。
"老陆!"姜淮第一个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你这个混蛋!你今天差点把我气死!"他锤着我的后背,但语气里充满了释怀和不舍。
"对不起,老姜。"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才是真英雄。"姜淮松开我,他的眼睛里带着泪光。
顾远走过来,递给我一杯酒。
"欢迎回家,幽灵。"
我接过酒杯,心中百感交集。
我以为我的告别会是孤独的,没想到,他们给了我一个如此隆重的、秘密的送行。
这时,老班长周全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
"时谦,我们都知道,你的功勋不能公开。"周班长说,声音有些哽咽。
"但我们不能让你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离开。"
他打开了木盒子。
里面不是勋章,而是一个个小小的、制作精美的徽章。
"这是我们所有人,为你亲手制作的。"周班长拿起其中一个徽章。
"这个,是姜淮的一等功勋章,他把上面的字母磨平了,重新刻上了你的代号:‘幽灵’。"
"这个,是顾远在境外任务中获得的‘特殊贡献奖’,他也把它改成了你的名字。"
我的战友们,用他们自己最珍贵的荣誉,为我打造了一套"专属功勋"。
这套功勋,不能被公开,但它代表了所有战友对我十二年奉献的最高认可。
我看着那些徽章,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谢谢……谢谢你们。"我的声音哽咽。
姜淮走上前来,他手里拿着我的那份转业申请书。
"老陆,你签了字,我们不能阻止你转业。"
"但我们所有人都签署了一份特殊的‘联名信’。"
他将联名信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签名,所有在场的人,甚至更多已经转业的战友,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联名信的内容,不是挽留,而是请求:
"请求组织,将陆时谦转业后的安置,提升至最高等级。并请求给予陆时谦最高级别的安全保障。"
"我们,愿意用我们所有的公开荣誉,来换取陆时谦的平安。"
我手中的联名信,沉甸甸的,比任何奖章都更有分量。
"你们……"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顾远说。
"你虽然没有公开的功勋,但你的名字,刻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心里。"
"你转业后,如果遇到任何困难,记住,你的138个未接来电,和272条短信,代表着138份牵挂,和272个随时准备为你赴汤蹈火的兄弟。"
我紧紧抱住了姜淮和顾远。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隐忍,都得到了最好的释放。
告别会持续到深夜。
在酒精的作用下,战友们的情绪高涨。
他们回忆起过去十二年的点滴,那些只有我们自己才懂的默契和艰辛。
在告别会的尾声,秦队长走了过来。
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这是旅长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关于林婉,她知道一些事情。但她不是敌人,而是你的保护者。她是你十二年前‘消失’的唯一见证者。"
这句话,让我全身一震。
林婉,我的前女友,竟然是我的"保护者"?
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09
次日清晨,转业手续正式办妥。
我以一个地方特殊顾问的身份,离开了军营。
我的行李,少得可怜,只有一些常服和私人物品。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接我,独自一人登上了前往地方的列车。
坐在列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中五味杂陈。
我终于离开了,以一种我从未想象过的方式。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拨通了林婉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
"时谦。"
仅仅是两个字,就让我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是我。"
"你转业了,是吗?"她问。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你十二年前的‘消失’,真的能瞒过所有人吗?"林婉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我父亲,他是你的保密协议的主要起草人之一。"
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林婉的父亲,吴工!
"我父亲早就告诉我,你不是消失,而是进入了最高保密系统。"林婉继续说。
"十二年前,你给我的那封信,我父亲看到了。他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所以他偷偷地告诉我,你没有死,只是去了另一个战场。"
"他让我等你。"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十二年来,林婉没有再嫁,没有开始新的感情,一直在等我。
而她之所以能等,是因为她父亲给了她一个"希望"。
"林婉,我……"
"我知道,你不能说。"林婉打断了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上次的‘消失’,是为了国家。这次,我希望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们。"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父亲也告诉我了。"
我的秘密,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被林婉知晓。
她不是我的威胁,而是我的"后援"。
"你父亲,他……"
"他退休前,就为你安排好了一切。"林婉说。
"你转业后,将要担任的那个地方顾问的职位,就是他多年前为你争取到的‘后路’。"
"他告诉我,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一定要让你过上安稳的生活。"
我的眼泪再次涌出。
我为国家奉献,而我的家人和爱人,也在用他们的方式,默默地保护着我。
"林婉,我现在……能见你吗?"我问。
"当然可以。"她的声音带着喜悦。
"我在你的新住所等你。我辞去了原来的工作,现在是你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
我打开新住所的文件,果然,在我的助理名单上,赫然写着:林婉。
这是吴工为我安排的,最安全、最可靠的"保护伞"。
我挂断电话,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我的十二年,虽然没有公开的功勋,但我的付出,被最重要的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
我走下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婉站在人群中,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容貌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坚韧。
她看到我,快步走了过来。
我们没有拥抱,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欢迎回家,我的英雄。"林婉轻声说。
"我回来了,林婉。"
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
我的战场虽然变了,但我的使命仍在。
我转业了,但我的"幽灵"代号,将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
10
我的新生活,在一个安静的城市里展开。
我的住所,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安保设施完善,位于城市边缘,闹中取静。
林婉,作为我的"私人助理",负责处理我的日常生活和工作安排。
我的工作,正如旅长所说,是地方政府的特殊顾问,主要负责处理一些敏感的安全和突发事件。
这是一个需要高度保密和专业技能的职位。
虽然不再有前线的硝烟,但我的生活,依然充满了挑战。
在一次与地方领导的会议中,我得知,我所负责的区域,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科技项目,而这个项目,恰好与我十二年前的某项任务息息相关。
我的"转业",看似是回归平静,实则是被安排到了一个全新的、更隐蔽的战线。
我深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被暗中关注。
但与过去不同的是,我不再是孤独的"幽灵"。
我有林婉的陪伴,有母亲在部队医疗队的照顾,还有姜淮和顾远这些战友,他们随时准备为我提供帮助。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
邮件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我和姜淮、顾远,以及其他几个战友,在新兵连时期的合影。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致敬无名英雄。你的功勋,永不磨灭。"
我笑了。
这封邮件,一定是姜淮他们发来的。
他们用这种隐秘的方式,表达着对我的思念和敬意。
我的转业,是一次艰难的抉择,但它带来的,却是对过去十二年奉献的最终认可。
我不是逃兵,我是完成了最高级别任务的归来者。
我的胸前没有勋章,但我心中,却佩戴着所有战友为我打造的"幽灵功勋"。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平静的夜色。
我知道,无论我身处何地,我永远都是那个为了保护国家安全,愿意默默奉献一切的军人。
我的故事,注定不会被写进公开的历史。
但它被写进了少数人的心中,这就足够了。
我拿起电话,给姜淮发了一条短信:
"谢谢你,老姜。我很好。"
不到一分钟,姜淮回复了:
"兄弟,保重。等我退伍,我们一起喝酒。"
我微笑着,将手机放回口袋。
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我将用我的余生,去弥补对家庭的亏欠,去守护我所爱的人,并继续在新的战线上,默默地履行我的使命。
我的转业,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
我,陆时谦,已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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