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劣的小堂弟总往我车上扔鞭炮,叔婶却对此不管不顾,我冷笑一声,直接把车位让给临时停车的卡宴车主,后来卡宴炸了,叔婶慌了

147 2025-10-10 18:50

我在阳台窗前目睹了一切的经过。

小堂弟悄悄把几根二踢脚塞到了车后排座位下,然后点燃后迅速逃开。

二踢脚的爆炸威力超乎想象,恰好炸到了油箱。

伴随着一声巨响,卡宴的后部顿时冒出浓烟。

一小簇火焰迅速膨胀,变成了熊熊大火。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正准备跑下去救火,幸好物业的工作人员及时赶到,用灭火器扑灭了火焰。

熄灭之后的卡宴已经面目全非。

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周围的车辆也没有受到波及。

小堂弟在火刚开始蔓延时就逃进了我们这栋单元楼。

我看到物业正在录像取证,并核实车辆的信息。

被烧的保时捷卡宴正好停在我的车位上。

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来询问我。

我回过头,看向客厅。

小堂弟的父母——我叔叔和婶婶,正埋头刷着短视频,笑得合不拢嘴。

我父母在厨房忙着做饭,谁也没有察觉到这起事故。

小堂弟偷偷跑了回来,小眼珠滴溜溜地扫视着四周。

他大概明白自己惹了祸,低着头默默挪到客厅的一角。

小心翼翼地把兜里的二踢脚全都扔进了垃圾桶,试图销毁证据。

等他走后,我赶紧用隔热材料将垃圾包好,确保安全隐患消除。

小堂弟在沙发上坐得笔直,安静得像只小鸡,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又无奈又好笑。

我的那辆老车根本不值钱,之前照样没人管他放鞭炮。

可这回,他炸了保时捷卡宴,几乎可能要赔得倾家荡产。

父母教不好的孩子,总有别人替他们管教。

我前不久刚买了一辆二手丰田。

我爸说新车到手应该放鞭炮庆祝一下,但我拒绝了。

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新车到手要在周围放上一圈鞭炮,噼里啪啦地点燃。

寓意着红红火火,转运消灾的习俗,虽然充满喜庆,但如今已被认定为危险,并不再被提倡。

我的小区虽旧,却常见几辆豪车,开着我的车放鞭炮庆祝,实在有些丢人。

那次叔叔婶婶来访,我的牢骚被小堂弟听见了。

从此以后,他便成了点燃鞭炮朝我车扔的小能手。

每当我抓到他,他总是一脸无辜,嬉笑着说是在为我的新车庆祝。

叔叔婶婶听后也乐得前仰后合,笑着夸赞他:「大宝真有礼貌,知道帮堂哥庆祝啊!」这番话,却无意间把罪责推给了我爸,谁知小堂弟只是出于好意。

我若要追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只能自认倒霉。

这段时间,我竟因为他的“庆祝”补了四次胎,还要费心喷修那被鞭炮破坏的漆面。

今天,叔叔婶一家又造访。

我远远看到小堂弟掏出几根二踢脚,心中一紧,完蛋,他又准备动手了。

我趁着他们上楼,急忙把我的车开走。

我的车位是家里买的,虽说它长期停在这里,但如今我只想把车移到隔壁商场,虽然得多花点停车费,但总比车被熊孩子糟蹋强。

我刚一发动车子,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恰巧从我眼前驶过。

这已是它第二圈,似乎是正在寻觅停车位,但地面上的车位早已被占满。

忽然,我心中一亮。

虽说眼中的二手丰田与保时捷卡宴在外形上大相径庭,但两者都是黑色四轮的车,小堂弟却不一定能分辨出来。

他只记得我的停车位。

即使这次逃过一劫,未来的日子里,这种情况还会不断上演。

干脆这次就狠狠地给他一个教训。

我摇下车窗,招手喊住了卡宴的车主,说我正好要出门,这个车位可以让给他。

卡宴车主欣喜若狂地接受了这个好意,顺利地将车停好。

驶出小区的那一刻,我暗自祈祷卡宴车主买了车损险。

我本以为小堂弟顶多只能炸坏轮胎、划点车漆,没想到却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故。

心里一阵紧张笼罩,手足无措地坐在餐桌旁。

思来想去,这场事故总归不能算在我头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爸妈忙活了一上午,准备了一大桌子的丰盛佳肴。

我妈端上了一盘清蒸的大黄鱼,面带微笑地说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说完,又转身去厨房准备水果拼盘。

叔叔放下手机,一筷子夹走了鱼肚腩,咀嚼声此起彼伏。

我微微皱眉,虽说我们两家关系亲密,但他们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叔叔是我爸的亲弟弟,按理说长兄还未落座,桌上就不该有人动筷子。

尽管叔叔婶婶都是本地人,对规矩有所了解,却仍旧毫无顾忌地大吃特吃。

等我爸妈脱了围裙入席时,桌上的美味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叔叔婶婶似乎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们大宝爱吃虾,你们多吃点。”婶婶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了满满一盘蒜蓉开背虾,转眼全部夹到小堂弟碗里。

小堂弟吃得满嘴油腻,完全将自己刚刚制造的祸事抛诸脑后,兴奋地叫道:“我还要吃鱿鱼!都是我的!”说罢,又抓起一盘鱿鱼,肆无忌惮地倒进自己的碗里。

我爸无奈地苦笑:“哎哟,你哪能吃得了那么多呀?你堂哥也爱吃,给他留一点吧。”

小堂弟轻哼一声,嘴里不屑道:“我吃不下就让它倒掉,决不给他吃!”

我爸妈的脸色大变,叔叔连忙调解:“孩子话无忌,童言无忌嘛!”

他对我笑着,像是在说:“我们的大宝最懂事,没事跟他哥哥开个玩笑!”

小堂弟则扯着嘴角,故意朝我做鬼脸,不断吐着舌头。

我在桌下忍不住紧握拳头,我妈察觉到了,轻轻按住我的手,暗示我先忍耐。

叔叔婶婶溺爱这个中年得子的孩子,把他宠坏了。

小堂弟从小就顽皮捣蛋,用我们那儿的话说,就是“爱发邪,讨人厌”。

小时候,每次他们带他去公共场合,他都要大哭大闹,直到不回家誓不罢休。

别人稍微提一下他,婶婶立刻翻脸,反驳说所有孩子都是这样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去叔婶家时,小堂弟开始用竹竿赶人,边赶边叫:“穷鬼快滚!别来我家!穷鬼快滚!”我不解地想,这小孩难道真的有贫富之分的概念?叔叔在背后究竟给他灌输了什么?可每次向我爸询问,他只是叹气摇头。

因为小堂弟不让我们光顾他们家,叔婶一家每年就来我家拜年。

我爸妈每年都郑重其事地准备丰盛的菜肴,而小堂弟总是毫不顾及他人,把自己喜欢的菜肆意享用。

今年更是变本加厉,竟然用鞭炮炸我的车,令我的忍耐几近达到了极限。

然而我爸妈性格软弱,总觉得亲戚之间要和睦,对他们毫无原则地忍让。

我重重吐了口气,准备伸筷夹菜,可就在这时,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我。

物业人员终于来了。

我赶紧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名物业工作人员,两个身穿制服的小区保安。

五人浩浩荡荡地聚集在我家门前。

为首的物业经理,油头粉面的中年男子率先探头问道。

「楼下从1单元左数第三个车位,是你们家的吗?我看到登记在503户。」

我回答说是。

听到动静,我的父母也过来了,叔叔婶婶却仍然在事不关己地用餐。

「这是我们家的停车位,发生了什么事情?」

物业经理严肃地说:

「刚才发生了一起车辆燃烧事故。

你家车位上的车的油箱爆炸起火了。」

我爸妈面面相觑,神色大变。

「什么,我们家的车着火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们的车是新买的,不可能自燃!」

物业经理回答:「可能是被鞭炮引燃的。」

「我们录下了车辆燃烧的视频,并正在调取小区监控寻找嫌疑人。」

一提到鞭炮,我爸妈立刻齐刷刷地看向我的小堂弟。

这时,叔叔和婶婶也终于不淡定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侄儿啊,你没有在哥哥的车位上放鞭炮吧?」

婶婶则重重一拍桌子,火速发起反击:

「大嫂,你别凭空冤屈啊!」

「我们家大宝最乖了,从不调皮捣蛋。」

「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开始诬陷我们家大宝,快给他道歉!」

与婶婶的强硬态度形成鲜明对比,小堂弟却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叔叔面带微笑缓步走来,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哥,嫂子,先别那么生气。」他急切地说道。

「不是说正在调监控吗?我们先等一下,绝对不是我家孩子做的。」他继续解释道,「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保证不会再犯。

今天出门他还特意没带鞭炮。」

叔叔象征性地从小堂弟的口袋里摸了摸,空空如也。

我的父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似乎在试图保持冷静。

「当然了,大宝懂事,不会闯出这么大的祸。」他补充道。

「你嫂子性子急,多问了几句,大家多担待一些。」

然而婶婶却趾高气扬,厉声对我妈吼道,「听见没有?还不快给大宝道歉!」我转身走去,将垃圾袋提了过来,露出了二踢脚,毫不留情地放在地板上。

「弟弟口袋里的鞭炮?我猜你们是在找这个。」

我顿时举起手里的鞭炮,毫不留情地指向小堂弟。

「刚才我看到弟弟慌忙跑进门,把兜里的鞭炮都扔进了垃圾桶。」

话一出口,我抬头直视着叔叔和婶婶。

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婶婶脸色刷白。

小堂弟突然大声尖叫起来,「那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他歇斯底里地喊着,「穷鬼冤屈我!我打死你!打死你!」说完就冲过来,拼命踹我的腿。

见我被打,我妈怒火中烧,瞬间气势如虹,犹如女赛亚人般威猛。

她一把抓住小堂弟的胳膊,将他狠狠甩出半米远。

「再打我儿子试试!」她高声喝道。

小堂弟惊慌失措,抱着腿大声哭喊,「好疼!好疼!」

婶婶的眼中怒火中烧,立刻挡在小堂弟面前,声嘶力竭地叫道,「你敢碰我的大宝!我要告你们虐待儿童!」

瞬间,家中的气氛如同拉紧的弦,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物业经理及时介入,打破了紧张局面。

「大家冷静一下,监控视频传过来了!」他迅速用手机下载好监控视频,大家如同潮水般围了上去。

这段监控视频是单元楼左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中车水马龙,保时捷卡宴被旁边的车辆挡住,无法看到,但我的车位却一清二楚。

所有人在屏息以待,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仔细观察那道模糊的人影。

只见小堂弟鬼鬼祟祟地溜到车位后面。

他四下环顾,确认没有人注视,然后偷偷将几个二踢脚塞进车后排座椅下。

紧接着,他弯腰点燃,迅速撤离现场。

接着,等我透过阳台的窗户看到的一幕便上演了:车辆轰然炸响,烟雾弥漫,火焰迅速蔓延。

我爸妈刚得知车辆燃烧的消息时,对此并无太多真实感。

然而,当他们亲眼目睹那恐怖的场景,火焰吞噬车身的惨状,我爸忍不住冷汗直流,我妈则惊恐地捂住了嘴。

此时我想看看叔叔婶婶的反应,却发现婶婶早已退到一旁,坐在沙发上轻轻拍着小堂弟的背,安抚道:“别哭,别哭,他们只是吓唬你。”

“我们大宝一直在妈妈身边,没去过别的地方。”

“就算他们再冤屈你,妈妈也会替你讨回公道!”小堂弟挥舞着小拳头,咬牙切齿地喊:“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这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铁证在眼前,婶婶竟然仍在掩耳盗铃,难道她真以为小堂弟的恶行能够逃避责任不成?我此刻只感到一阵冷汗,庆幸自己并未遭受经济损失。

此次事故,将彻底揭示叔叔婶婶的真实面目。

叔叔面露紧张,询问物业经理:“周围的车有受损吗?”

“没有,只有你们车位上的车烧了。”

叔叔松了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

我爸迫不及待想下楼,“让开,我们去看看车。”

叔叔急忙拉住我爸的胳膊,辩解道:“先说好,大宝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个孩子。”

我爸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反驳道:“在这种时候,你还想推卸责任?”

“您别急,肯定要叫保险公司来定损,一切走程序!”叔叔尽量保持冷静。

虽然他貌似顾及叔叔的面子,但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物业保安们的注视之下,我高声说道:“呵呵,弟弟天天用鞭炮对着我的车,光过年期间我就补了四次胎。

他就盯上我的车位,现在可好了,这下子可翻车了,我就等着看看你们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叔叔怒火中烧,指着我的鼻子,面露愤怒之色。

「你怎么跟长辈说的?」

「哥,嫂子,我不是故意的,这孩子真得好好管一管,真是没大没小!」

「你们要是买了车损险那还好说,没买就只能认倒霉!」

我爸抓住我,示意我别再多言。

但小堂弟放的鞭炮炸了车,叔叔婶婶却依然这副冷漠的态度,我的老实人爸妈也忍不住气,面色冷峻。

物业和保安本是公事公办,见到这一幕,干脆不再催促,默默在人群中围观。

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

「你什么意思?保险公司不赔的话,你们就不赔偿?!」

一提到赔偿,现场所有人的耳朵瞬间竖起。

装作没听见的婶婶也忍不住投来关注的目光。

叔叔冷哼一声。

「你家那破车,修车费都能买一辆新的了!」

「我最多给一万块,其他的就免谈!」

我爸妈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物业那边的神情更是精彩纷呈。

我看着他们面面相觑,低声讨论。

「那也算破车吗?」

「一万块连个车标都不够吧!」

「真没白来呢,真没白来...」

而对峙中的父母和叔婶却全然不知。

我爸咬着牙,愤怒地说:“李志远,你现在阔绰了,捞了不少油水,就打发你亲哥一万块?”

「赔偿是多少我们说了算。

平平,告诉他至少得多少!」

我被cue到了,赶紧掏出手机调出保时捷卡宴的价格。

「呃……大概 100 万。」

我刚说完,现场竟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婶婶发出尖锐的尖叫。

「100 万?你简直是疯了!」

叔叔扶着额头,摇头叹息,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丝怜悯。

我爸妈面露茫然,先看我,再看看叔婶。

小堂弟虽然不明白100 万代表什么,但敏锐地察觉到形势逆转,现在是他父母占了上风。

他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下,跑到叔叔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满脸幸灾乐祸。

叔叔从鼻子里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哥,我明白你们家经济困难,但也不能就这样坑亲兄弟啊。」

「果然,大侄子明明知道车会被炸,还天天停在那里,原来是等着我呢!」

婶婶的口气中满是轻蔑。

「志远,我早就提醒你不要跟穷鬼的亲戚来往,现在被坑得不轻吧!」

小堂弟高兴地附和着。

「这破车!都不如我爸的手表贵!」

「穷鬼闭嘴!」

没想到,叔叔一家竟然是这样看待我们的。

这番话触动了我爸的逆鳞,他愤怒得颤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我爸怒斥,叔叔一家虽富裕,却早已忘本。

当年爷爷在化工厂工作,退休时为家里腾出一个岗位。

厂里本想聘用我爸,因为他拥有本科学历。

可他捷足先登,自愿将这个岗位让给了学历中专的叔叔。

没想到,叔叔之后走运连连,几位领导先后退休,让他迅速升任采购部长,掌控丰厚的利益。

他正好从供应商那里收回扣,也巧妙克扣手下人的奖金。

不久后,叔叔买了车又换了学区房,然而却和婶婶始终没有孩子。

我们家原本也算不错,奈何时运不济,后疫情时代我爸的单位倒闭。

他年纪渐长,找不到稳定工作,只能打短工维持生计。

我刚刚毕业,手头拮据,花了所有积蓄买下这辆二手丰田作为代步工具。

叔叔对此也没少嘲笑过,直言我的车贬值。

我多次愤怒不已,但我爸总是劝我,要与叔叔和睦相处。

毕竟,他现在是部长,将来若有困难,也许需要向他求助。

小县城的生活就是这样,亲戚朋友之间的人际关系非常重要,互相帮扶,才能共度难关。

但即便再穷,也从未想过要去坑他的钱。

然而,叔叔一家却一副防备的样子,仿佛我们是寄生虫一样。

没想到,小堂弟放鞭炮将车炸了,这让我们两家彻底撕破了脸。

现场只有我似乎没有事儿发生。

我再次瞥了一眼市场价,坚定地说:

「没错,就是100万。」叔叔怒火中烧,却偏偏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哈哈,有病不可怕,穷病才真可怕!」

「你倒是告诉我,一辆二手丰田是怎么评估到100 万的!」

物业经理一直在旁围观,突然像被惊醒的梦游者一般。

「丰田?我什么时候说过被烧的车是丰田?」

「是保时捷卡宴啊!!」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震撼了所有人。

叔叔婶婶立刻闭嘴,随即众人不再争执,纷纷朝楼下跑去。

在我的车位上,赫然停着一辆被火焰吞噬得面目全非的保时捷卡宴。

高高在上的叔叔婶婶,此刻却显得手足无措。

叔叔六神无主,急忙向我父亲询问,

「哥,这不是你家买的停车位吗,别的车怎么能停在这里?」

我父亲愣了愣,回答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

他转头问我,

「平平,你的车停哪儿了?」

我撇撇嘴。

这可不能全怪我,我从未说过我的车停在我自己的停车位上。

是物业查到停车位登记在我家,他们才自以为是地认为被烧的是我的车。

保时捷的车主闻讯赶来,望着车子的惨状,勃然大怒。

「是谁弄坏了我的车,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我,满脸疑惑地叫了我一声,

「嘿,这不是让我车位的小兄弟吗,你怎么在这儿?」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叔叔婶婶赫然意识到是我捣的鬼。

婶婶急促地喘息,颤巍巍地问我,

「你、你快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拍脑袋,故作惊讶地说,

「哎呀,我开车去商场买东西,结果忘了把车开回来!」

婶婶显然不买账,质疑道,

「你去买东西,东西也忘带回来了?」

「嗯呐!」

尽管嘴上说着是意外,我的脸上却满是调皮的笑意。

父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中的紧张瞬间消失,甚至我妈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卡宴的车主仔细观看了监控视频和燃烧的录像,顷刻间,真相如山般确凿,无论叔叔和婶婶怎样狡辩都难以撇清责任。

叔叔对我们怒气冲冲,而对卡宴车主却小心翼翼,郑重声明:“误会,都是误会!”

他转向我们,貌似想要摆脱困境,“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玩鞭炮不小心炸到了,您看,保险公司能不能赔偿一下?”

卡宴的车主目光在小堂弟身上停留,沉声问道:“这是你家孩子?”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心底,“怎么教的?竟然往别人车底下塞鞭炮?今天敢炸车,明天就敢杀人放火!”

回想起来,这是小堂弟出生以来第一次遭到如此严厉的指责。

他吓得呆愣在原地,紧紧抓着婶婶的袖子,身子瑟瑟发抖。

婶婶奋力护住孩子,满脸的不满:“哎呀,孩子懂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的。”

而我在旁边插嘴道:“婶婶您这话说的,我怎会想要害人呢?”

我故作淡定,继续说道:“尽管小堂弟最近炸了我车七八次,从除夕到今天,但叔叔曾经保证过不会让他再犯,我相信叔叔的承诺,因此我提供车位完全是出于好心。”

话音未落,婶婶便急忙打断我的话:“哪有七八次!就只有几次而已!”

她试图隐瞒事实:“您别信这孩子胡说,我家大宝本来想炸他哥哥的车,没想到炸到了您的车!”

卡宴车主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好家伙,看来还是个惯犯啊!”

气氛变得愈加紧张,他沉声说道:“行了,今天你们谁都别想离开。

我不仅要叫保险公司过来,我还要报警!小孩或许不会受到刑事处罚,但你们父母却放任不管,我会控告你们故意损害他人财产!”

话音刚落,叔叔和婶婶就像听到警报的喇叭,一高一低急急呼喊:“不不不不不!”

他们满面堆笑,恳求道:“千万别报警,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孩子!”

婶婶焦急地呼喊:“大宝,快来给叔叔道歉!”

叔叔和婶婶弯下腰来,一直低声说着抱歉,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婶婶紧紧拉着小堂弟的手,催促他向卡宴车主道歉。

小堂弟脸涨得通红,突然用力挣脱了婶婶的握住,像一颗小炮弹冲向卡宴车主。

他猛然撞到对方的侧腰,双手一推,将卡宴车主推得踉跄而退。

小堂弟高声尖叫着:“你冤枉我!我打死你!”

他咬牙切齿地喊道:“我妈说了,冤屈我的人都要打倒!”说完,他恼怒地踢向卡宴车主的腿。

婶婶惊得面色苍白,急忙抱住小堂弟,试图控制局面。

此时的卡宴车主早已失去了刚进小区时的优雅形象,西装裤上的鞋印显得格外显眼,他的头发乱成一团,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后退几步迅速拨打了电话。

面对毫无退路的尴尬局面,婶婶的下嘴唇微微颤抖,大声训诫小堂弟:“大宝!你怎么能打人呢?妈妈是怎么教你的!”

小堂弟挺胸抬头,“妈妈说冤枉我的人都要打死!”

“他冤枉我,他是坏蛋!我要打死他!!”

小堂弟的强烈反抗使婶婶的心底升起一丝无奈。

身旁的物业工作人员出于好奇,看着这一切无法忍住笑意,心中暗自得意,这小孩作妖的时刻,终于让他的父母尝到了后果。

叔叔向来注重面子,此时也羞愧到耳根发红,而婶婶却不顾旁人的目光,紧紧搂着小堂弟,为他讲解:“不可以打人!现在是你做错了,快向叔叔道歉!”

“你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叔叔原谅我!”小堂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婶婶。

紧接着,他突然挣脱了婶婶的怀抱,俯下身脱下一只鞋,用力将其甩向婶婶的脸:“你也冤枉我!你也是坏蛋!”

接着,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打死你!打死你!”

婶婶猝不及防,被他打得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而小堂弟则脱下另一只鞋,按住婶婶的头,恶狠狠地朝着她的太阳穴猛砸。

场面顿时失控,大家急忙靠过去拉开小堂弟。

小堂弟手中的鞋被猛然抽走,叔叔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颊上。

小堂弟仿佛风中的落叶,毫无防备地摔倒在地上。

“熊孩子,反了天了,竟敢打你妈!”叔叔怒火中烧,屹立在婶婶身前,揪着小堂弟的头发将他提起。

那一只雄壮的大手,左右开弓,不留情面地扇向小堂弟的脸。

接连几下,就把小堂弟的脸打得肿了起来。

小堂弟一边哭喊,一边挣扎,却无处可逃。

随着他的痛哭,被重重的巴掌扇打,几颗乳牙在剧痛中纷纷掉落,鲜血横溢,渗透了他的嘴角。

婶婶捂着太阳穴站起,看着小堂弟受到这种虐待,心中既感心疼又有愤怒,转过脸不再言语。

叔叔把心中的怒火毫不留情地宣泄在小堂弟的身上,愤怒地吼道:“让你打你妈!让你炸车!”

他气愤地质问:“不认识的车还敢乱炸,不认识车牌吗!我让你见识见识!”

他愤怒地打到手腕酸麻,终于把小堂弟丢到一旁。

小堂弟哭得声嘶力竭,无人对他给予关注。

正在这时,卡宴的车主大声喊道,制止了这场闹剧。

“保险公司和警察马上就到!”他继续说道:“我就等他们查明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

该赔偿的赔偿,该抓人的也得抓人!”

我妈对此毫无头绪,便问我说:“人为和意外的判定对赔偿有什么影响?”我解释道:“如果是意外,公司会全额赔付;如果是人为,赔偿金额则得大幅减少,车主还需与肇事者协商,严重的可能还需要起诉。”我妈点了点头:“哦,那有监控,肯定能作证这车经常被炸。”

“应该会判定为人为吧。”我刚想点头,却见叔叔耳朵微微动了动,转身向我们走来。

他向我们一家拱了拱手,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哥,嫂子,我们商量一下吧。

咱们两家感情深厚,现在牵扯到外人,当然应该一致对外,是不是?”

叔叔满脸沮丧,手心还沾着打儿子时溅出的血迹。

坦白说,我对他的不满已经持续了很久,心里一直想和他大动干戈。

然而,今日发生的事故实在是太严重了,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畏惧。

毕竟,我是先把车位让给那个开卡宴的车主,留下了一个坑。

如果把叔叔婶婶逼急了,抓住这一点不放,只怕会连累到我自己。

看如今他们一家的精神状态,什么极端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琢磨着如何开口,反倒是我爸成了阴阳怪气的角色。

他开口说道:“谁跟你是我们的亲戚啊?” “和我们这种穷亲戚走得近,早晚会被坑惨的!”叔叔的脸色由红转白,强忍着尴尬,试图冷静下来:“哎呀,我老婆无意中说的,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爸打断他:“现在情况特殊,侄子,给我个面子,替你弟弟说句无心之失,保险公司全额赔付,这样大家都好。

要不然,我们赔不起,还得找你家借钱,你觉得划算吗?” 我妈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你尽管来借,又没说要借给你。”

我爸妈夫唱妇随,几乎把叔叔的求情堵回了喉咙。

我对他们的攻击力感到肃然起敬。

意识到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反咬人,我没想到我爸妈变化如此之大。

叔叔在一旁尴尬不已,而婶婶则更加狼狈,她的妆容已然花了,精致的盘发也齐齐散落。

此刻,她收起了平日里的强势,开始责怪叔叔:“你也真是,求人办事连个应对都没有。”

“光说不练,人家自然不会理你。”说着,她掏出手机,打开了银行APP。

我不禁瞥了一眼那个小堂弟,他因惊吓过度,趴在地上呕吐,把午饭全都吐了出来。

往日里,只要他一哭,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竭力安慰。

然而今天,没人理会他,他显得非常无助。

或许,他已开始怀疑,父母究竟是更在乎他,还是在乎金钱。

婶婶一边查看余额,心中似乎有些不安,对我轻声说道:“大侄子,刚才话说得确实不太好,婶婶在这里向你们一家道歉。”「我的活期余额还有 10 万块钱,我都转给你,拿着这笔钱去买辆好车。」

「帮帮你弟弟,求你这次帮我们一次好吗!」

我突然明白了,看来是觉得卡宴车主不好沟通,想在我身上施压。

我瞥了一眼银行卡的余额,不由得一笑。

「婶婶,您这算得也太不精确了,这才5 万块钱。」

「我那破车的落地价都不止5 万呢。」

婶婶愣住了,转头怒视着叔叔。

叔叔缩了缩脖子,低声嘀咕:

「昨天跟赵局长他们出去应酬,喝得有点多……」

婶婶一向看不起我们家现在却拿不出什么,说话时有些难堪。

她当即作出决定,抓着叔叔的胳膊,强行摘下他那块镶金的手表。

「不够的话就用这块表顶上,这表可值钱了!」

叔叔不敢反对,闷闷地说:

「我这表还没还完分期呢……」

她执意要把这些财物给我们,我爸却坚决拒绝。

「别再说了,讲什么都没用。」

「我们只是实事求是,等着让保险公司来判定赔偿,走程序就好。」

叔叔一听急了,拉住我爸,双膝悬空,似乎就要跪下。

我爸赶忙扶住他。

叔叔气喘吁吁地向我爸求情:

「哥,你可是我亲哥!」

「你摸着良心说,我以前求过你吗?我只求你这一次,你怎么能够这么无情!」

「我那时求你的时候,你可是个个答应了的!」

我爸深吸一口气,眼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凝望着叔叔。

叔叔或许并不知道,我父亲其实在背后已经默默地帮过他无数次。

自从叔叔担任采购部长以来,他一边从供应商那里攫取回扣,一边克扣工人的奖金,为自己捞取了不少好处。

举报他的信件像春笋般层出不穷。

厂里的高层领导,很多都是我祖父的老同事的后代,而我父亲从小就品学兼优,祖父喜欢带他走动,因而我父亲与他们有了一定的交情。

于是,他们联系我父亲,告诉他叔叔的困境。

父亲为了帮忙,四处送礼,请求对方压制举报信。

恰巧在此时我父亲刚失业,家里并不宽裕。

为了保住叔叔的职位,他不得不变卖自己一生所收藏的字画,送礼求援。

因为这件事,我家几度爆发争吵。

母亲常常质问我父亲:“到底是你兄弟重要,还是这个家更加重要?”

我父亲低着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愧疚,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我是他亲哥哥,我不帮他,谁来帮他呢……”

我对叔叔的厌恶源自于我清晰的记忆。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父亲唯一一次寻求他的帮助时,叔叔是如何无情地践踏了他尊严。

我研究生毕业,面对严峻的就业形势,父亲带着礼品亲自去求叔叔为我安排进厂。

然而,叔叔坐在办公桌后,面露难色地说道:“厂里实际上是有招聘的,但名额有限。”

他沉声说:“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大侄子的履历实在不好看。”

“你的硕士学校只是普通的211,不是名校,达不到我们的招聘标准。”

这番话让我的父亲心中充满不信。

他辩驳道:“志远,当年你只有中专学历,我都把你安插进来了。”

对此,叔叔叹了口气:“那是当年的情况,如今可不一样。”

“我直说了,现在的大学生、研究生根本不值钱,满大街都是。

虽然我们厂不是什么大牌,还是有人拼命想进来的。

大侄子既没有学历优势,又缺乏工作经验,我凭什么选择他而不要其他人?”

我父亲听出了叔叔话里的意思,咬紧牙关问:“那要给多少钱,才能让你帮这个忙?”

叔叔大笑:“哥,你还是这么直接。”

他瞥了眼我父亲,继续道:“我听说你家在市区新买了一套房子。”

那片房子最近升值得特别快,有空的话,带我去看看吧?

我爸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

这可是他为我准备的婚房,融入了他们小半辈子的心血与积蓄,首付全都交了出去。

回到家,我爸沉默了好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又要去买好酒去求叔叔帮忙,我心里有些不安。

“爸,我能自己找到工作的,不用再求他了!”我直言道。

“没事,他只是开玩笑而已。”我爸摇了摇头,“别担心,你叔叔不会真的要咱家房子的,我会再去求求他,给你安排点简单的工作。”

我心中的不满一触即发,决定连夜更新简历,拼命面试,最后在一个离家一百公里的城市找到了工作。

我买这辆二手丰田,也是为了随时能在爸妈需要的时候赶到他们身边。

忍耐了这么多年,只希望叔叔能良心发现,别在今天说出那样的话。

灵机一动,我想到对策。

我微笑着推开婶婶递来的金表,轻松地说道:“叔叔,婶婶,何必这么见外呢?”

“亲戚间怎么能不帮忙呢,我们可不是没良心的人!”婶婶连忙回应。

“那我就去找卡宴的车主聊聊。

这块表我不需要,钱我就收下,算是小堂弟刮车的修理费。”

婶婶的眼中闪烁着感激。

我妈眉头紧锁,正想阻止我,没想到我爸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关系,我相信平平的判断。”

“你想做什么就去吧,天塌下来,我在。”

我走向卡宴的车主,礼貌地开口问道:“请问您姓什么?”

“我姓张。”卡宴车主冷冷地回答。

我简单表达了对他遭遇的不幸的关怀,并对叔叔婶婶一家进行了谴责。

接着,我直入正题:“张老师,您买的车的损险如何处理爆炸责任?”

“我查过,鞭炮引起的车辆燃烧是可以要求保险公司全额赔付的,只需准备三点材料。”

“首先,是车辆燃烧的视频,物业那边的记录非常详尽。”

“第二,是火灾事故证明。

我们小区有监控,可以证实事故经过。”

“第三,110的出警记录。

您也报了警,记得请民警在出警记录中注明事故原因。”用这些材料向保险公司索赔,保险公司便会代位追偿,再由机构起诉肇事者追回欠款。

这样既省时又省力,毕竟大过年的,谁都不想惹上麻烦。

如果保险公司不乐意,你可以威胁他们说要投诉到银保监会,他们便不敢随便应付。

卡宴的车主听得认真,跟我一同查阅车损险的明细,庆幸的是,他的车损险是顶尖的,完全可以按照我说的方法处理。

我心里也有了准备,之前小堂弟弄坏了我的车,让我考虑过最坏的打算。

卡宴车主渐渐放下心防,态度也变得缓和起来。

他微笑着说:“小兄弟,我觉得你真是个聪明人。”

“有这样的亲戚,你也真是不容易啊。”我重重地点头,心照不宣。

接着,他继续说道:“保险公司肯定不愿意全额赔偿,原本我也不想在这笔钱上计较,但那个小孩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我决心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你帮我一下,待会儿业务员来了,你可要好好帮我说说,能多赔一点是一点。”

对此,我当然义不容辞:“好的,张老师,这事儿放心交给我!”

“记得要要求用原厂配件,赔偿会更多!”他补充道。

警车很快就赶到了,了解到整个经过后,给我们提供了出警记录。

保险公司的业务员却姗姗来迟,起初想推脱责任。

我便和卡宴车主一起摆事实讲道理,经过一番角力,业务员终于妥协,赔款也最终谈妥。

卡宴车主满脸欢喜地打车离开,叔叔婶婶也在一旁高兴,以为事情已经过去。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保险公司随即对他们发起了起诉,强制催缴欠款,这一次,无论寻求谁的帮助都于事无补。

回想起来,叔叔婶婶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避免这样的结果,但他们都精准地选择了回避,落入不断设下的陷阱中。

而小堂弟在这一过程中更是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成功地把自己的父母从富翁变成了负翁。

就在我以为这就是我们两家故事的终结时,叔叔却带着欠款的通知书找上门来。

“李志高!你的好大儿可把我害惨了!!”他愤怒地说道。

“你们自称不是无情的亲戚,我看你们一家都是心肠狠毒的狼啊!”当时我正在屋里玩游戏,妈妈则在一旁刷视频。

我们急急忙忙直奔门口,只见我爸身穿粉色围裙,手执锅铲,冷冷地与叔叔对峙。

“所以呢?”叔叔将通知单狠狠甩到我爸的围裙上,愤怒说道:“你还有脸问!”

“你儿子当初是怎么承诺我们的?转身就帮外人来欺负我们!”

“听着,今天你至少得给我50万,否则我就去你儿子单位闹, 看哪个单位敢要他!”

我妈惊恐地颤抖着,我握住她的手,感到她的指尖冰冷刺骨。

叔叔这一招手段高明,深知如何击中我们的软肋。

而我,正是爸妈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父亲这一辈子老实温吞,然而今天却出奇地坚定。

他放下锅铲,气定神闲地说道:“你等着。”他将叔叔推出门,随后迅速回来,怀中抱着一瓶老窖酒。

看着那瓶酒,我爸的目光流露出无限怀念:“这是咱爸临终前留给我的。”

他继续道:“他曾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我们兄弟成家立业、家庭幸福。”

他喃喃道:“他临终前把这瓶酒留下,等我们都有了孩子,聚在一起共庆。”

“你家大宝出生得晚,我一直在期待那一天。

可大宝出生后,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这瓶酒。”他回忆着。

“刚才我下了地下室,意外地发现了它。”

他微微叹息:“或许咱爸也是觉得,是时候了。”

话音刚落,他便在众人面前,将酒瓶重重摔在地上,粉碎飞溅。

酒液四溅,他的冷酷反差令我大为震惊,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兄弟情谊,如此酒。

从今往后,恩断义绝!”他义无反顾地宣告:“李志远,你尽管去闹。

我们之间今后是陌生人,我绝不会再纵容你!”

叔叔愣住,眼中透出一丝恐惧,但随即又被嘲讽所掩盖。

“哈哈哈,你算哪根葱啊!”他讥讽道,“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你以为那些本该是我的东西是你让给我的,所以我就得心存亏欠?根本不是,那些一开始就是我的!”

他怒火中烧,狂言:“你今天跟我绝交,后悔的日子多着呢!”

叔叔眼中闪烁着愤怒,最终怒吼着,脚步急促地跌跌撞撞下了楼梯。

他到来之前,父亲已经沉默了几天。

今天的愤怒消耗了他的精力,坐在椅子上的他一下子感到虚脱,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思考母亲问过的问题。

“究竟是兄弟重要,还是这个家重要?”他做出了选择,但这个决定的艰难超乎我的想象。

我第一次明白,父亲对叔叔的忍让,不仅仅是出于实诚,还有一种复杂的感情。

作为独生子,我始终难以理解那种深沉的牵绊。

叔叔怒骂不止,却并没有在我单位闹事,因为他现况已然堪忧。

我回头望向客厅,看到小堂弟的父母——我的叔叔和婶婶正聚精会神地刷短视频,笑声不断。

为了偿还保险公司的债务,他们早已卖掉了车,也放弃了学区房。

小堂弟正值入学阶段,失去学区房的他只能上那所口碑一般的民办小学。

出乎意料的是,我父亲竟然被化工厂聘请为采购部长。

他经验丰富且人品端正,刚上任便废除了叔叔设下的规矩,满怀斗志地表示55 岁正是拼搏的最佳年纪。

叔叔一家则搬回了爷爷在村里的老房子,从此再也没有来我家过年。

我偶尔遇到小堂弟,他的变化让我震惊。

他变得畏畏缩缩,眼神游离,根本不敢与人交谈。

后来我听闻,他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没能考上高中,只能去读中专。

父亲曾好意提议在工厂为我安排一份轻松的工作,但我拒绝了。

我决心在大城市另起炉灶,因为我亲眼目睹父辈们寄托于人情的期望,最终却被人情所累。

小县城对我来说并不是退路,而是绝路。

自己的未来,唯有自己去创造,求助于任何人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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