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比分定格在109比107，格兰特罚球线上的心跳游戏，一锤定音。

波特兰的夜空下，理论上应该是啤酒和欢呼的海洋，可我划开手机，那刺眼的909个支持率，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透心凉。

这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你熬了三天三夜，端上一盘佛跳墙，结果大伙儿嚷嚷着没筷子，转身去隔壁点了份麻辣烫。

赢球的喜悦？

抱歉，风太大，我没听见。

这事儿最讽刺的地方就在于，我们好像都被夏天的幻觉给骗了。

那会儿的杨瀚森，在夏季联赛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什么持球大核，什么暴力隔扣，各种操作秀得人头皮发麻。

我们都以为，中国篮球那本尘封已久的故事书，终于要翻开新的一页了。

结果呢？

常规赛的哨声一响，现实的大嘴巴子呼啸而来，啪的一声，响亮又清脆。

今儿这场，他更是把板凳坐穿了，一秒钟都没捞着，全场最投入的工作大概就是练习鼓掌，还得注意节奏，不能比别人慢半拍。

你再瞅瞅今天场上那几位哥们儿。

克林根，上来就是首发，疯狗一样抢了15个篮板，7个前场的，那架势就是在用胸口捶地，对着教练组无声地呐喊：“这坑是我的，谁也别抢！”

他的价值主张简单粗暴——我高，我硬，我能豁出命去抢那该死的球。

然后是替补中锋里斯，老哥在场上逛了七分半，数据单干净得像被洗过一样，啥也没有。

我寻思着这七分钟，换我上去跑几个折返跑，没准还能蹭个“战术犯规”的数据。

连解说杨健都看不下去了，说教练估计都快被他这“隐身术”给整不会了。

这本该是杨瀚森的机会，对吧？

一个表现挣扎的直接竞争者，按理说该轮到你了。

可教练的心思，你别猜。

他宁愿让一个“透明人”在场上进行七分钟的“有氧运动”，也不愿意给我们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一个犯错，或者说，一个创造奇迹的机会。

这背后的逻辑，比高数还难懂。

这就带出了那个更让人心寒的词儿——“顺位”。

有媒体人给排得明明白白：克林根是头牌，等罗威伤好了，那是二当家，需要提速打小个阵容是一种选择，然后是那位“隐身人”里斯，最后，才轮得到咱们的杨瀚森。

第五选择，这四个字听着就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

我们之前以为的“机会渺茫”，现在看来，都算是乐观了，现实是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列在请客吃饭的名单上。

当然，总有那么些理中客会说，哎呀，年轻人多学习是好事嘛，能在场边VIP座位近距离观摩自己的偶像约基奇打球，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付费课程”。

约老师今天又是21分14板9助攻的准三双，最后那个绝杀勾手要是进了，今天头条就是他的了。

这话听着是没错，看达芬奇画鸡蛋是能学到东西，但你总得给人一支笔吧？

不然你永远只是个懂画的保安。

约基奇自己不也是个二轮秀，从塞尔维亚的篮球馆里一路肉搏出来的？

他可不是靠看别人打球才成为两届MVP的。

天赋这玩意儿，不在场上兑现，就永远只是个传说。

这种赢了数据，输了人心的比赛，对开拓者这支球队来说，恐怕也是个危险的信号。

球迷看球，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个念想，是个寄托。

我们大老远地追着看，不是为了研究开拓者那精妙的战术，也不是为了给阿夫迪亚的23分点赞。

我们的目的很纯粹，就是来看那个叫杨瀚森的中国小伙子的。

你现在把他摁在板凳上，那对不起，我们手里的遥控器和鼠标，可不是摆设。

所以，名嘴鲍仁君老师的建议，虽然听着扎心，但可能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去发展联盟吧。

与其在NBA的板-凳席上给队友鼓掌鼓到手抽筋，不如去次级联赛里当个鸡头，去那儿找回球权，找回手感，找回那个夏天让所有人为之疯狂的自己。

当年的林书豪，不也是在发展联盟里打出了名堂，才有了后来的“林疯狂”吗？

有时候，后退一步，不是认怂，是为了更好地起跳。

说回这场球，最后赢了2分，不多不少，正好是之前很多人调侃的杨瀚森的“场均得分”，你说这巧不巧？

生活这编剧，有时候还真是充满了黑色幽默。

开拓者是赢了，可他们真的赢了吗？

赢得了一场常规赛，却可能正在失去一整片远方的森林。

杨瀚森的NBA之路，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就一头撞上了新秀墙。

是继续熬，还是换条路走？

这道题，不好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