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主管在工作群里暗示我拿了供应商好处,我二话不说退出了项目,周一老板直接把他给辞了
01
周六晚上九点。
我正对着电脑,核对“扬帆计划”下周的物料清单。键盘声在安静的单身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
“嗡——”
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扬帆计划项目组”的微信群。
我没在意,以为又是主管张伟在分享什么行业动态,或是哪个同事在发加班的牢骚。
“嗡——嗡嗡——”
手机震动得没完没了,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
我皱了皱眉,点开屏幕。
映入眼帘的,是主管张伟发的一条长消息,紧跟着一连串的“@全体成员”。
“关于这周‘扬F-03’批次物料的问题,我已经查过了。采购价明显高于市场均价,导致项目成本严重超标。我们公司严禁内部腐败,有些人,手不要伸得太长!”
我的心猛地一沉。
“扬F-03”批次的物料,是我三天前经手的。
我刚要打字解释,张伟的第二条消息弹了出来。
“@陈雨,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推荐的‘宏星科技’,报价比‘德信实业’高了整整20%?这多出来的钱,去哪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手脚冰凉。
他点名了。
在五十多人的项目大群里,在周末的晚上,他用这种暗示性极强的话,公开质问我。
“拿好处”、“腐败”、“手伸太长”。
这些词像一盆脏水,劈头盖脸地泼在我身上。
群里死一般地寂静。
刚才还在闲聊的几个同事,瞬间消失了。
我能想象到,屏幕那头,五十多张幸灾乐祸或者假装旁观的脸。
他们会怎么想?
陈雨,那个平时闷不吭声,只知道埋头干活的陈雨,居然敢在“扬帆计划”这么重要的项目上动手脚?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抖得厉害。
我想解释。
我想告诉他,我推荐“宏星科技”是因为他们的交货周期更短,质量测试报告A级!而“德信实业”虽然便宜,但上个月才出过一次严重的质量事故!
我想质问他,这份对比报告我周三就发给你了,是你自己签字同意,说“就按你说的办”!
可我打出的字,只有苍白无力的三个字:“我没有。”
消息发出去,像一颗石子丢进大海。
张伟立刻回复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呵呵。没有?那就周一,来会议室,你当着老板和全体项目组的面,把‘德信’那20%的差价,解释清楚。”
他甚至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盯着那个表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毫不掩饰的栽赃。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猛地想起来,上周,老板李总在周会上点名表扬了我,说我做的物料追溯系统“细致、高效”,为项目节省了潜在成本。
而张伟作为项目主管,全程一言不发,脸色难看。
我明白了。
我是那个“废材”。
我是那个在他眼里,没有背景、不会说话、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我加班最多,干活最细,也错得最离谱。
我错在,我不该被老板表扬。
我错在,我挡了他的路。
他要在周一的会议上,当着老板的面,把我这个“潜在威胁”彻底踩死。用“腐败”这个最恶毒的罪名。
我看着屏幕上“呵呵”那两个字,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然后,一点点变热。
我能想象到周一的“审判”大会。
我会被迫站在所有人面前,苍白地解释,而张伟会“痛心疾首”地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对我“不利”的证据。
那些被他断章取义的邮件,那些被他扭曲的流程。
我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他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满是加班带来的泡面味,又冷又腻。
我不想再忍了。
我的手不再颤抖。
我慢慢地,一字一字地在输入框里打字。
然后,点击,发送。
群里再次炸开了。
02
我的消息很短,只有两句话。
“张主管,既然你对我经手的物料信不过,从这一刻起,我退出‘扬帆计划’项目组。我负责的所有数据和交接文档,已经全部上传至公司服务器‘F-08’加密档案室。”
“我的工作,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发完,我没有丝毫犹豫。
点击右上角,菜单,退出群聊。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手机被我扔在沙发角落,屏幕朝下,我不想再看它一眼。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九点的城市,灯火辉煌,车流如织。
可我只觉得冷。
我为“扬帆计划”熬了三个月的夜,做了上千份表格,核对了近万条数据。我以为这是我的心血,是我的事业。
现在我明白了,那只是张伟的垫脚石。
三分钟后,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不是群消息,是私人电话。
屏幕上“张伟”两个字,刺眼得让我恶心。
我任由它响,一声又一声,像催命符。
他慌了?
不,他不是慌。
他是愤怒。
我这个“废材”,居然敢反抗了。
我退出项目,周一他拿什么向老板交差?谁来背那个“成本超标”的锅?
电话终于停了。
紧接着,是一条短信:“陈雨!你敢!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群里道歉!不然周一你连辞职信都不用写!”
我笑了。
真的搞笑。
他以为他赢定了。
他以为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实习生,他忘了,我才是唯一一个,能看懂“扬帆计划”那套引进的德国MES系统底层数据的人。
我才是那个,在他高谈阔论时,默默在底下修正了他三个致命错误的人。
我的安静,不是因为我怕。
我的不反驳,不是因为我傻。
我只是觉得,做好自己的事,比办公室政治重要。
现在,他教会了我,我错了。
我拿起手机,没有理会张伟的咆哮,而是调出了通讯录。
我的手指,停留在“李总”那个名字上。
他是公司最大的老板,“扬帆计划”的直接负责人。
我有他的私人号码。
是上个月他看我加班太晚,主动给我的,说项目有任何“无法解决的紧急问题”,可以直接联系他。
现在,就是那个时刻。
我没有打电话。
我开始编辑一条短信。
我把我周三发给张伟的那份《宏星与德信物料对比分析报告V3.0.pdf》,原封不动地转发了过去。
我的短信内容很简单:
“李总,抱歉周末打扰您。这是我周三提交给张主管的物料分析报告,他签字确认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今晚,张主管会在群里质问我‘拿了德信20%的差价’,并暗示我腐败。”
“我无法在一个不信任我的团队里继续工作。我已退出项目组,全部资料已归档。周一我会提交辞职报告。给您添麻烦了。”
我没有告状,没有哭诉,没有谩骂。
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把那份报告,和我被栽赃的截图,一起发了过去。
发送。
一秒。
两秒。
十秒。
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是李总的回复。
快得不可思议。
他的回复,比我的短信更短,只有几个字。
“周一早上八点。来我办公室。带上你的电脑。”
03
周日。
我睡了整整一天。
这是三个月来,我睡得最沉的一次。没有项目,没有数据,没有张伟。
我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我不在乎张伟又发了多少威胁短信,也不在乎同事们又在私下里如何编排我。
我的牌,已经打出去了。
周一早上七点半,我准时踏进公司大门。
一路走进办公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黏在我背后的视线。
惊讶、鄙夷、好奇、幸灾乐祸。
昨天是周末,张伟一定在群里添油加醋地“通报”了我“畏罪潜逃”的事实。
“看,就是她,陈雨。”
“听说拿了供应商几十万的回扣,被张主管抓包了。”
“胆子也太大了,还敢来公司?”
“肯定是来办离职的,啧啧,年纪轻轻,可惜了。”
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我目不斜视。
我的工位在角落,桌上还堆着上周五没来得及整理的文件。
张伟的工位在办公室中央,他还没来。
我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
七点五十分。
我敲响了李总办公室的门。
“进。”
李总正坐在办公桌后,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他这个周末也不太好过。
“李总,早上好。”我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他桌上。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陈雨。”他开口了,声音很沉,“你知道‘扬帆计划’对公司的意义。项目到了关键节点,你撂挑子,你知道后果吗?”
我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
他在试探我。
如果我现在道歉,求饶,他或许会看在我能干活的份上,把我调回项目组,让我继续给张伟当牛做马。
但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李总,我没有撂挑子。我交接了所有数据。”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颤抖。
“我退出项目,不是因为不负责任。是因为我被指控‘腐败’。我不能在一个默认‘认真工作等于腐败’的环境里,继续侮辱我的专业。”
“我的东西,谁也别想碰。”
李总的眼睛眯了一下。
他似乎没想到,这个平时在他面前汇报工作都有些紧张的小姑娘,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侮辱你的专业?”他重复了一遍,靠在椅背上,“张伟说,你推荐的‘宏星’,比‘德信’贵了20%。这是事实吧?”
“是事实。”我点头。
“那这20%,你打算怎么解释?”
“我不用解释。”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转向他。
“这份报告,您周六已经看过了。‘宏星’贵20%,是因为他们的核心元件用的是A级品,而‘德信’用的是B级品。‘宏星’的质保是三年,‘德信’是一年。”
“最重要的是,‘宏星’的交货期,比‘德信’快了足足十天。而我们的项目节点,就在十二天后。如果用‘德信’,我们必定延期。”
我抬起头。
“这20%不是差价,是质量和时间的成本。张主管作为项目经理,他不可能不知道。”
李总十指交叉,沉默地看着我。
“可他还是同意了‘宏星’的方案。”李总缓缓开口,“这说明他认可你的分析。但他为什么,又要在周六晚上,拿这件事来攻击你?”
“我不知道。”我摇头,“我只知道,他攻击我的那一刻,我就必须离开。”
“你倒是干脆。”李总哼了一声。
“李总,我不是来告状的。”我直言不讳,“我是来辞职的。”
李总挑了挑眉:“辞职?”
“对。”我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但在这之前,我想请您看一样东西。看完之后,您再决定,要不要批准我的辞职。”
李总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小小的U盘上。
那里面,没有我的辞职信。
那里面,是张伟的“催命符”。
04
李总没有立刻拿起U盘。
他盯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总,我来公司一年半,一直负责‘扬帆计划’的数据维护和物料追踪。我这个人生性胆小,又比较‘废’,学不会变通,只会做最笨的办法。”
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电脑里,备份了‘扬帆计划’立项以来,所有供应商的原始报价单、每一次的修改记录、以及……所有的采购合同扫描件。”
李总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听懂了。
“你什么意思?”
“‘宏星’的报价,是张主管自己定的。但我这周在做数据复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我打开电脑上的一个加密文件夹。
“这是‘德信实业’的报价。您看,他们的B级品,报价是八十万。”
“这是‘宏星科技’的报价。A级品,报价是一百万。”
“这是我们最终和‘宏星’签订的合同。您猜,合同价是多少?”
李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多少?”
“一百二十万。”
我抬起头,一字一句。
“张主管,在‘宏星’报价的基础上,又加了二十万。而这二十万,在系统里的名目,是‘加急处理费’。”
“但我打电话问过‘宏星’的销售总监。他们说,‘宏星’从没有收过任何‘加急处理费’。他们给张主管的最终报价,就是一百万。”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李总死死地盯着我,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伪造合同?”
“不。”我摇摇头,“他没有伪造合同。他只是……让‘宏星’开了一张一百二十万的合同,然后,他私下给了‘宏星’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他承诺‘宏星’,我们公司下一季度的所有B级品采购,都从他们那里走。条件是,‘宏星’要把这多出来的二十万,打进一个指定的账户。”
李总猛地站了起来:“证据!”
“U盘里。”我把U盘推了过去。
“里面有一个音频文件。是我周五打电话给‘宏星’销售总监的录音。他以为我是张主管的人,来核对流程,所以……他全说了。”
我为什么会打电话?
因为我是那个“废材”陈雨。
我是那个对不上数据,就睡不着觉的偏执狂。
我只是想弄明白,那二十万“加急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想到,我捅破了一个天。
李总抓起U盘,双手颤抖地插进他的电脑。
他戴上耳机。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沉稳的呼吸声,和李总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五分钟后。
李总摘下耳机,狠狠地摔在桌上。
他的脸,已经不是铁青,而是一种近乎狰狞的赤红。
“好……好一个张伟!”
“他拿我的项目,去换他自己的回扣!”
“他还敢栽赃到你头上!”
李总气得来回踱步,一拳砸在文件柜上。
“陈雨!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周五下午才拿到录音。”我平静地回答,“我本来想,周一当面和张主管对质,让他把钱退回来。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我没想到,他周六晚上,就先对我动手了。”
我看着他,露出一丝苦笑。
“他太急了。他急着在我发现真相之前,把我彻底踩死。”
“我的东西,谁也别想碰。”
我的东西,指的是我的工作。
也指的是,我的人格。
“李总。”我站起身,“东西您看完了。我的辞职信……”
“辞什么职!”李总猛地打断我,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让张伟!现在!立刻!滚到我办公室来!”
05
八点十五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张伟。
他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
“李总,您找我?是不是陈雨那件事……哎,陈雨,你也在啊?”
他故作惊讶地看着我,眼神里的得意和轻蔑,毫不掩饰。
“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了。周六在群里那么没规矩,辞职信写好了吗?写好了赶紧交了,别耽误项目组开早会。”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他以为,他吃定我了。
他以为,李总叫我来,就是为了当面训斥我,然后让他来处理“家贼”。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李总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张伟,你先坐。”
“哎,好。”张伟拉开椅子,大喇喇地坐下,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李总,您别生气。陈雨这小姑娘,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啧。”他摇着头,“您放心,‘扬帆计划’这边,我已经有B方案了。我联系了‘德信’,他们保证十天内交货,而且价格,比‘宏星’低20%!”
他看着李总,像是在邀功。
“您看,这不就省了20%的成本吗?虽然陈雨这事办得不地道,但也算给我提了个醒。”
我差点气笑了。
无耻。
他竟然把“德信”那个B级品方案,又捡了起来,当成他的功劳。
他笃定我不敢在李总面前,反驳他的“专业判断”。
李总静静地听他说完。
“张伟。”李总开口了,“你的意思是,陈雨为了拿‘宏星’的回扣,故意虚报了20%的成本?”
“这……”张伟假装犹豫,“李总,话不能这么说。但事实就是,‘宏星’贵了二十万。这二十万,陈雨她……解释不清楚啊。”
“是吗?”李总笑了。
那笑容,看得我后背发凉。
“可陈雨告诉我,‘德信’用的是B级品,‘宏星’用的是A级品。她还说,‘德信’交货期是二十天,‘宏星’是十天。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总……这……这是行业机密,陈雨她一个新人她懂什么!A级B级,用起来差不多,都是噱头!我们做项目的,肯定要以成本为先啊!”
“哦?”李总点点头,“以成本为先?那‘宏星’一百万的报价,你为什么要签一百二十万的合同?”
张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总,又猛地转向我。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指着我,声音尖利。
“我什么时候签了一百二十万!李总,您别听她瞎说!合同就在法务部,您去查!就是一百万!”
“是吗?”李总拿起桌上的U盘。
“那你听听,这是什么。”
他没有戴耳机,而是按下了电脑的公放键。
办公室里,瞬间响起了那个“宏星”销售总监的声音。
“……张哥您放心,那二十万,我们肯定按时打到您给的那个账户上。下次B级品的单子,您可千万别忘了弟弟我啊……”
张伟的脸,在三秒钟内,从涨红变成了惨白。
“不……这不是……这是伪造的!这是陷害!”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
“陈雨!你好狠毒的心!你敢伪造录音害我!”
他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
李总比他更快。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是我。
是李总。
李总狠狠一巴掌,把张伟扇得后退了两步,撞在文件柜上。
“陷害你?”
李总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小舅子,上个月刚注册了一家‘咨询公司’吗?”
“你以为,你用‘加急费’的名义,把那二十万洗出去,我就查不到吗?”
张伟彻底瘫软了。
他靠着文件柜,缓缓滑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李总……我……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啊……”
“你不是糊涂。”
李总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
“你是贪婪。”
“你不仅贪,你还蠢。”
“你动谁不好,你动陈雨?”
李总指着我。
“你知道全公司,只有她一个人,能把‘扬帆计划’上万个零部件的数据,背得滚瓜烂熟吗?”
“你知道我花多少钱,才挖来她这么一个‘数据偏执狂’吗?”
“你动她,就是在动‘扬帆计划’的命!”
张伟傻了。
我也傻了。
我……我不是“废材”吗?
我不是那个因为内向、不会说话,才被招进来做数据备份的“工具人”吗?
李总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
“陈雨,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初招你,不是因为你便宜,是因为你面试的时候,只用了半小时,就指出了我们系统三个最底层的逻辑漏洞。”
“你这种人,是宝贝。是用来做镇山石的,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
“我以为张伟懂。我以为他知道把你保护在后方,是为他自己好。”
“我没想到,他蠢到这个地步。”
李总转过头,不再看地上的张伟。
“保安部吗?来我办公室。张伟,涉嫌职务侵占,立刻报警。”
06
张伟被带走的时候,整个办公区都陷入了死寂。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着他。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叫骂,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脸色灰败,眼神空洞。
当他经过我工位时,他突然停下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
仿佛在说:你等着。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我平静地看着他,直到他被保安拖进了电梯。
办公室的门关上。
李总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安静一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气不敢出。
“刚刚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李总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回荡,“张伟,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司财产,栽赃陷害同事。我已经报警处理,公司绝不姑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
那些曾经窃窃私语、对我指指点点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知道,过去两天,公司里有很多关于陈雨的流言。”
他提到了我。
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现在我宣布几件事。”
“第一,陈雨在‘扬帆计划’中,工作出色,为公司避免了重大的潜在风险。上报集团,全公司通报表扬,并发放奖金五万元。”
“第二,张伟原先负责的项目工作,全部暂停。由我亲自接管。”
“第三……”
李总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从今天起,陈雨,你不再是项目工程师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将成立一个新部门,‘项目督察部’。这个部门,独立于所有项目组之外,直接向我本人负责。”
“陈雨,你,来做这个部门的经理。”
“你的工作,也不再是核对数据。”
“你的工作,是核对‘人’。”
“我给你最高的权限,公司所有项目的合同、账目、流程,你随时可以调阅。我只有一个要求。”
李总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要你这双‘偏执’的眼睛,盯住每一个人,每一分钱。我要我们公司,再也不准出现第二个张伟!”
07
我成了“陈督察”。
这个称呼,是在我上任的第一周,从茶水间听来的。
带着三分敬畏,七分疏离。
我换到了李总办公室外间的小办公室,一扇玻璃墙,隔开了我和过去的同事。
那些曾经和我一起吃午饭、抱怨张伟的“战友”,现在见到我,都会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客气地叫一声:“陈经理。”
然后,迅速低下头,走开。
我成了孤家寡人。
但我不在乎。
李总说得对,我是“镇山石”。
镇山石,注定是孤独的。
我把“扬帆计划”的所有烂摊子,重新梳理了一遍。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张伟留下的漏洞,不止那二十万。
他利用供应商信息差,在A项目和B项目之间腾挪物料,虚报损耗,从中套利。
他把自己亲戚开的皮包公司,伪装成“技术顾问”,吃了好几笔“咨询费”。
他甚至,在员工的加班费上都动了手脚。
我把这些证据,一份一份整理出来,做成报告,放在了李总的桌上。
李总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那一周,公司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采购部经理被辞退。
财务部一个主管被降职。
三个和张伟走得近的项目组成员,被“劝退”。
整个公司,风声鹤唳。
我也成了所有人眼中,那个“老板的刀”。
那个“废材”陈雨,那个闷不吭声的工具人,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穿着笔挺西装,抱着电脑,眼神锐利,随时可能出现在你背后,问你“这份报销单据请解释一下”的陈经理。
我拿到了五万块奖金。
我没有买包,没有买化妆品。
我给爸妈换了一台新的按摩椅,然后,给自己报了一个高级财务审计的在职课程。
我知道,李总给我的“刀”,我必须握得更稳。
08
两个月后,“扬帆计划”第一批产品,成功下线。
庆功宴上,李总红光满面,端着酒杯,走到了我这一桌。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陈雨啊。”李总满饮一杯,“今天这杯酒,我必须单独敬你。”
“没有你,‘扬帆计划’两个月前就死了。”
“没有你,公司现在还在被张伟那样的蛀虫啃噬。”
“你是头功。”
我端起杯子里的果汁:“李总,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不。”李总摇摇头,“你做了别人不敢做的。”
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
“张伟那案子,上周开庭了。职务侵占、商业贿赂,数罪并罚。法院那边透出话来,至少……十年。”
我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十年。
我没想到,会这么重。
“他活该。”李总冷哼一声,“但他老婆,上周来公司闹了,指名道姓要见你。被我让保安拦住了。”
我的心一紧。
“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李总不屑道,“说你陷害他,说你蛇蝎心肠,毁了他们全家。还说……”
李总顿了顿。
“还说什么?”
“还说,张伟在里面,托话出来。让你……小心点。”
酒桌上的音乐,瞬间变得刺耳。
我握着杯子的手,渗出了冷汗。
“李总,我……”
“别怕。”李总拍拍我的肩膀,“他现在自身难保。你安安心心工作,在公司里,没人敢动你。”
我勉强笑了笑,喝下了那口果汁。
可我的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张伟的那个眼神,那个怨毒的、仿佛来自地狱的眼神,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你等着。”
09
庆功宴结束,已经很晚了。
李总的司机要送我,我谢绝了。
我想一个人走走。
晚风很凉,吹散了酒桌上的热气,也吹得我有些发冷。
十年。
我毁了一个人十年的自由。
我做得对吗?
我停下脚步。
我没有做错。
我只是揭开了他自己做下的恶。
如果我不揭开,那么被毁掉的,就是我。
是“扬帆计划”。
是更多像我一样,认真工作却被他当成垫脚石的“废材”。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走向地铁站。
我家住得偏,从地铁站出来,还要走一条十分钟的小路。
路灯昏黄,四周很安静。
我加快了脚步。
“喵——”
一声猫叫。
我停下。
路边的灌木丛里,一只流浪猫探出头,警惕地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笑了笑。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
身后,一股浓烈的烟味,夹杂着酒气,猛地袭来!
一个人影,从我身后的拐角处冲了出来!
“陈雨!你这个贱人!”
是张伟老婆!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她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是……一瓶液体!
“我老公被你害得坐牢!你也别想好过!你去死吧!”
她疯狂地拧开瓶盖,朝我的脸,猛地泼了过来!
一股刺鼻的、化学品的气味!
硫酸!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
我完了。
10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侧面猛地撞了过来。
我整个人被扑倒在地,手肘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一片火辣辣的疼。
“滋啦——”
刺鼻的白烟,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升腾而起。
那个女人泼出的液体,洒在了地上,腐蚀着柏油路面。
“啊!我的手!”
一个男人的惨叫声响起。
我惊魂未定地抬头。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正死死地抓着张伟老婆的手腕。
那个男人……
“李……李总的司机?”我认出了他。
是老王!他不是走了吗?
张伟老婆还在疯狂挣扎,另一只手抓着包,死命地往老王头上砸。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老王咬着牙,被砸得满头是血,也不松手。
他的左手手背上,被溅到了几滴液体,此刻已经血肉模糊。
“陈经理!快跑!快报警!”他朝我大吼。
我这才如梦初醒,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不准报警!”
张伟老婆看到我拿出手机,突然放弃了挣扎,转身就朝小路深处跑去。
老王捂着手,痛得倒在地上。
我冲过去:“王哥!你怎么样!”
“别管我!”老王脸色惨白,指着那个女人逃跑的方向,“快!追上她!她包里……包里有东西!是张伟让她带出来的!”
“什么?”
“是……是另一套账本!张伟的……‘保命账本’!快!”
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来不及多想,拔腿就朝那个女人追了过去!
1LED
我疯了一样地往前跑。
高跟鞋在夜色中发出“噔噔噔”的脆响。
张伟老婆显然体力不支,她跑不快。
“站住!”我大喊。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惊恐,跑得更快了。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拆迁区,黑灯瞎火。
她想往里面钻!
“你再跑,我就喊抢劫了!”我威胁道。
她慌不择路,脚下一崴,整个人摔倒在地。
她手里的包,也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瓦砾堆上。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抢先把包抓在手里!
“还给我!”她像疯了一样爬过来,抓我的头发。
我死死抱住包,忍着头皮的剧痛。
“你疯了!你这是犯罪!”
“我不管!我老公不能白坐牢!都是你害的!”她哭喊着,一口咬在我肩膀上。
剧痛传来。
我猛地一甩,把她推开。
“你老公是罪有应得!你现在是故意伤害,还想抢劫吗!”
“呜呜呜……”她坐在地上,突然放声大哭,“他被抓了……我们家全完了……房贷、车贷……我该怎么办啊……”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终于松了口气。
是老王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控制了张伟的老婆,也叫了救护车,把我和老王一起送到了医院。
我只是擦伤和软组织挫伤。
老王的手,三度烧伤。
12
病房里。
李总连夜赶来了。
他看着老王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手,脸色铁青。
“王叔,辛苦你了。”
“李总,这是我应该做的。”老王憨厚地笑了笑,“您让我暗中保护陈经理,我总不能让她出事。”
我愣住了:“李总,您让王哥……保护我?”
“你以为呢?”李总瞪了我一眼,“张伟那种人,狗急跳墙,什么事做不出来。他老婆来公司闹的那天,我就让老王下班跟着你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您,李总。谢谢你,王哥。”
“谢什么。”李总摆摆手,“那个女人,和她手里的包呢。”
“包在这里。”我把那个从瓦砾堆里抢回来的女士包,递了过去,“警察刚才检查过了,都是些化妆品和杂物。”
“不可能!”老王急了,“我明明听到她打电话,说‘东西拿到了’!”
“东西不在包里。”
我开口了。
李总和老王都看向我。
我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塑料袋裹着的小U盘。
“在我追上她,她摔倒的时候。我看到她下意识地,把这个东西,从包里掏出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抢包是假。”
“在她咬我的时候,我从她口袋里,把这个U盘拿了过来。这才是她要拼命的东西。”
李总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接过U盘,插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里。
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一个加密的Excel表格。
“密码。”李总皱眉。
我想了想。
“试试张伟的生日。”
“不对。”
“试试他老婆的生日。”
“不对。”
“试试……‘回扣’的拼音。”
“还是不对。”
我盯着那个文件名——“Back_Up_Life”。
“备份的人生”。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李总,你试试……‘扬帆计划’的立项日期。”
李总输入。
“啪。”
文件,打开了。
当看清表格内容的那一刻,李总和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根本不是张伟的账本。
13
表格里,密密麻麻,全是日期、人名、金额、项目代号。
张伟的名字,只出现了两次,而且金额小得可怜。
在表格的最顶端,反复出现的,是另一个名字。
一个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名字。
——周副总。
那个李总最信任的,主管公司所有采购和供应链的二把手。
那个在我入职时,还拍着我肩膀,说“小陈,好好干,数据是工厂的未来”的和蔼长辈。
“扬帆计划”里,张伟贪的那二十万,在这个表格里,只是一笔不起眼的“日常开销”。
周副总,他利用职权,在过去三年里,建立了一个庞大的“体外资金池”。
他才是那条最肥的蛀虫。
张伟,只是他推在明面上,帮他处理脏活,并在必要时,顶罪的“白手套”。
“难怪……”李总的声音都在发抖,“难怪张伟敢这么嚣张,难怪他能精准地拿到B级品的单子……原来……原来老周才是背后的人!”
“张伟为什么会有这份账本?”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是账本。”李总的眼神,冷得可怕,“这是张伟的‘投名状’,也是他的‘催命符’。”
“周副总让他管钱,他自己偷偷留了一手。他以为这是‘保命’的。他没想到,这东西,会要了他的命。”
我瞬间明白了。
张伟被抓,他一定想把这个东西供出来,换取减刑。
周副总慌了。
他必须在张伟开口之前,拿到这个U盘,销毁证据!
所以,他利用了张伟的老婆。
他骗她,说这是张伟的“保命账本”,让她去庆功宴找机会,从我这里“拿”回去,或者……
或者,用更极端的方式,让我“消失”。
那瓶硫酸,不是张伟老婆买的。
是周副总给她的!
“他想杀人灭口。”我喃喃道。
“不。”李总合上电脑,眼神恢复了平静,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不是想杀你。”
“他是想,杀我。”
李总看着我:“陈雨,你知道‘扬帆计划’,为什么对我这么重要吗?”
“因为……这是公司转型的关键?”
“不。”李总摇头,“因为这是我,用来和周副总,争夺公司控制权的最大筹码。”
“‘扬帆计划’成功了,我,才能在董事会站稳脚跟,把他踢出局。”
“‘扬帆计划’失败了,我,就得滚蛋。”
“张伟,是他的人。他把张伟安插进来,就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候,毁掉这个项目。”
“他让张伟贪,让张伟闹,甚至栽赃你。他要的,就是项目延期,就是我管理不善!”
“而你……”
李总看着我。
“你这个‘废材’,这个‘偏执狂’,用你最笨的办法,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他没想到,张伟会被你一个小小工程师,直接拉下马。”
“他更没想到,张伟留了这么一手。”
李总笑了。
“陈雨,你又救了我一次。”
14
第二天,公司风平浪静。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周副总依旧西装革履,在早会上,温和地笑着,布置着工作。
当他看到我,安然无恙地坐在会议室时,他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收缩。
但他很快就掩饰过去,甚至还主动对我点了点头。
“陈经理,昨晚庆功宴,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嗯。”我平静地回答,“喝多了点,不碍事。”
“年轻人,要注意身体。”他笑呵呵地说。
我看着他伪善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寒。
会议结束。
李总叫住了周副总。
“老周,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个账目,想请你帮我看看。”
周副总的笑容,僵硬了一秒。
“好,好的。”
他跟着李总,走进了那间办公室。
这一次,我没有进去。
我坐在自己的“督察”办公室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一个小时后。
周副总出来了。
他的头发,全乱了。
他没有看任何人,失魂落魄地走进了电梯。
下午。
公司内网,挂出了一条通告。
“副总经理周某,因涉嫌严重经济犯罪,已被警方带走调查。”
“公司任命,陈雨,即日起,兼任‘供应链管理中心’代总监。”
15
我坐在了周副总的办公室里。
这里比李总的办公室还要大,整整一面墙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工业区。
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有些恍惚。
三个月前。
我还是那个在角落里,被张伟随意呵斥的“废材”陈雨。
三个月后。
我坐在这里,手握公司两条最重要的命脉:督察,和供应链。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
“喂?”
“是……陈经理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疲惫的女声。
是张伟的老婆。
她被取保候审了。
“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冷。
“我……”她在那头泣不成声,“我对不起你……陈经理……我不该……我不该害你……”
“是周副总,是他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你‘拿’回那个U盘,他就想办法,把我老公捞出来……”
“那瓶东西……也是他给我的……他说,说只是吓唬吓唬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硫酸啊……”
我沉默地听着。
“陈经理,求求你,跟警察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儿子还小……他不能没有妈妈啊……”
“你该去跟老王说。”我冷冷地说。
“王哥的手,鉴定是八级伤残。”
电话那头,传来了更绝望的哭嚎。
我挂断了电话。
我不是圣母。
我不会同情一个,试图用硫酸泼向我的人。
无论她有什么苦衷。
16
半年后。
“扬帆计划”第二期,正式启动。
我签发了第一笔采购订单。
供应商,是“德信实业”。
但他们提供的,是A+级品。
价格,比“宏星”还要低10%。
“德信”的老总,亲自请我吃饭。
“陈总监,”他端着酒杯,“以后,我们就是战略合作伙伴了。”
我笑了笑,端起果汁。
“王总客气了。我们是合作伙伴。但,不是‘战略’。”
“我的规矩,您应该懂。”
“第一,质量。第二,周期。第三,价格。”
“这三条,您哪一条做不到,我们随时终止合作。您那套B级品充A级品的把戏,别在我这里玩。”
“我这个人,比较‘废’。”
我看着他微变的脸色,笑容不变。
“我只会用最笨的办法,一个一个地查。”
他尴尬地笑了笑:“陈总监,快人快语。我懂,我懂。”
晚上,李总发来消息。
“老周的案子,判了。无期。”
“张伟,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就是那个UP盘——减刑了。最终判了三年。”
“老王的手,恢复得不错。我给他调到后勤了,涨了工资。”
我回复:“谢谢李总。”
“谢我什么。”李总回得很快,“对了,下个月,集团CEO要来视察,你准备一下,代表公司做汇报。”
我看着“CEO”三个字,深吸了一口气。
我关掉聊天框,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新文件。
文件名,叫“公司未来三年供应链优化白皮书”。
我知道,张伟和周副总,只是我职场上遇到的第一道坎。
我的“废材”逆袭之路,才刚刚开始。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低头做数据的陈雨。
我是陈雨。
我的工作,我的人生,我的底线。
谁也别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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